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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双龙时我们谈论些什么

2010-10-28 10:34:56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贾斯文 詹天 摄

  前夜还在下雨,前夜的风吹到黎明时,已经歇息。凉意都在枝头,阔叶林开始脱落,像一个老妇人,脱落了她的年纪。我和夏目趁这个时节上双龙,一路开车盘道而上,仿佛逆时间而行,山坡上的火棘结出了一串串火云般的野果,相向而行的只有落叶、风与溪声。夏目谈起腼腆的太宰,当他听说太宰夫人有了身孕,怎么也想不通,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三岛说,“太宰这个人呀,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言下之意,真是风情万种。太宰那个孩子的名字,还是夏目取的,叫太宰治。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我想说点别的,当夏目是只猫的时候,我开车带夏目去双龙放生;当夏目还是个后生时,经常是他开车带我上双龙。我们躺在双龙洞的卧船里,他曾想在石壁上刻春宫图。他说,这样,一定带女友过来躺在船上谈恋爱。可是,他只跟我躺在船上谈过哲学。我们聊起了斯宾诺莎。

  “你知道布洛克么?那个写‘研究斯宾诺莎的贼’的家伙。”

  我读过布洛克的八百万种死法,我读过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和书信集,我在书店看到过研究斯宾诺莎的贼,但我没有想过一个贼——研究斯宾诺莎,究竟何用?

  “斯宾诺莎这个磨镜片的老头,真荒谬啊。”

  “比我们躺在船上谈斯宾诺莎还荒谬?”我不由说道,这是我们第几次上双龙?我已经数不过来,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起斯宾诺莎。我对一个用三段论来论述伦理、证明上帝的人终究抱有好感,世界是可以论证的么?不,世界恰恰是人与万物的界限。

  只要我们在双龙洞内,我便有一种回到柏拉图洞穴的感觉,人们以石壁上的影子为敌人,洞中天地与洞外天地同为一天地,但人总有一种分别心。

  “见鬼,爱因斯坦相信斯宾诺莎的上帝。”夏目有点愤愤不平。

  “相信点什么是好事,什么都不相信是本事。”我说。

  从冰壶洞口往山下走,秋风在山路上弹一首小夜曲,随意弹奏,偶尔又会弹回前半部,像一个反复练习肖邦的孩子,他把练习曲弹了无数遍,直到我们走回山脚,他才收手将最后一个定音敲了出来。夏目在念“洞庭波兮木叶下”,他问我,上句是什么。“袅袅兮秋风。”我说。

  “自由的人绝少想到死亡;他的智慧,不是死的默念,而是生的沉思。”这是斯宾诺莎的智慧。看来,夏目和我都不是自由的人。夏目一直在北山的竹林里找他刻过字的竹子,他找到第一棵是“夏目到此一游“,他找到第二棵是“夏目到此二游”,他想看看最近一次是“到此几游”,但始终没有找到,那棵竹子已经被雪压坏,还是遭到砍伐?夏目沉默不语,他再也没有下山,我再次遇见他时,他已经是只松鼠,在松树与杉树之间自由地跳跃、攀爬。

  “事物具有的圆满性愈多,它具有的神性就愈多,它表现神的圆满性就愈多。因此敬神的人就比不敬神的人具有不可胜数的圆满性,他们的德行就无法和不敬神的人的德行比拟。因为这些不敬神的人是作为主人手中的工具在不自觉地服役着,并在服役中毁灭,反之,敬神的人是自觉的服役着,‘并通过他们的服役变得更加圆满’。”斯宾若莎无可企及,因为他圆满;夏目也无可企及,因为他已经是只松鼠。我听见肖邦的练习曲到了最后一个白键,天色已经跳向黑键。

责任编辑: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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