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期,我参加了同学聚会,看着当年曾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们都华年不再,心中不觉升起几丝惆怅。
跳舞、K歌,我都不会,便坐在一个角落里,摆弄朋友的玛瑙棋子,围棋虽然不懂,却挡不住那美丽棋子的诱惑,剔透浑圆,微凉润指。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若两人,不拘男女,清茶一盏,棋秤一方,安然对奕,偶尔言语,诗来词去,天地之间,清谑雅谈,若有半窗梅影,一庭明月来添声色,可谓蓬莱瀛州不外如是了。这样的画面,在少年时代就一直铭刻在我心里,任岁月流逝,还是无法忘却。就算是个遥不可即的梦境吧,但它生了根,发了芽,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芳草一样,连绵到天涯,年年碧绿,岁岁返青,永不枯竭。
迷幻斑斓的灯光里,卷曲蓬散的长发,风姿摇曳的身影,房间里流淌着酒香,还有窃窃私语后暧昧而恣意的笑声。一男同学拍着我的肩头,微笑着说,如果梦想是遥遥无期的,何妨留住现世的幸福?
看着他,微微发福,当年的他曾经豪情万丈,要游历天下,写尽人生,现在的他在娇妻爱女的视线里来来回回,怎么走,都在家的领域里。奔波劳碌,快乐知足。
为梦想百折不回是种幸福,在现实中踏实生活也是种幸福,如何选择都是自由的,有时候,选择只是坚持与放弃而已,谈不到是非对错。只是时光的流逝,总让人有些淡淡的惆怅,感叹岁月消长,昨是今非。
孔子当年站在河堤前曾慨叹: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在流逝如水的光阴里,原是没有贤愚之分,没有高下之别的,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匆匆几十年而已。在这匆匆几十年间,我们走过的路,淌过的泪,洒下的汗,留下的笑,稍稍整理,遂成往事,偶尔回忆,历历如昨。
流逝的时间虽然改变了许多事情,她冲刷走的只是杂质,沉积下来的必是纯净。一个人活得可以落拓贫寒,但不能没有原则可循。高尚地生活,纯净地过。
有一首老歌“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当我们真的在二十年后相聚,明天依然在前面,而我们反而喜欢回头张望。也许真的是如人所说,当一个人开始念旧的时候,他开始老了。
老去总是人生的必然,没谁留得住流逝的时光,可是我们可以留下岁月的痕迹,在似水流年里,沉淀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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