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晓能：80后的武者

　　竞技上，他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生活中，他说“人家怂，我比人家更怂；人家怕，我比人家更怕”

　　[编者按] 一个国家，一座城市，大人物要么成了历史人物，要么还是风云人物，他们与我们的生活近乎隔绝，一个天，一个地，我们可以仰望天空，但毕竟还得脚踏实地。出现在我们身边的诗人画家、政府职员、小贩农夫、司机警察，千百种职业里的千百种人，作为小人物的他们，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俱现。他们的人生经历，构成了我们生活最具本质的部分。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人物之小，与大人物之大，如同两极，是为世界之完全。本报将持续关注平凡人物的故事。欢迎读者提供有意思的线索。

　　传统的中国武术又称之为国术，其本质是一种格斗，它与普通的体育运动不同，体育运动一种健身游戏，而格斗却是一种生存游戏。目前，武术是以技击动作为主要内容，以套路和格斗为运动形式，注重内外兼修的中国传统体育项目。

　　起初，武术点燃了武侠片、武侠小说的热潮，金庸、古龙、梁羽生在武侠小说领域，一时三足鼎立。武侠片、武侠小说的盛行又促使人们开始关注中国武术，徐皓峰的一本《逝去的武林》，通过李仲轩老人(其被誉为中华武学最后一个高峰期的最后一位见证者)口述，还原了唐维禄、尚云祥、薛颠等形意拳宗师的风采，当年中国抗日部队就以形意门武功训练士兵。

　　我们寻访金华的武者，在于挖掘他们的人生故事，走进真实的武术世界。

　　体育不达标的练武小子

　　施晓能的育德武馆，在高畈路菜市场上，很不显眼，一眼看去，还颇像叶问教拳时略显破败的武馆，施晓能说“早想换地方了，待惯了又懒得挪窝”，他这武馆一开，四五年过去了，每日教拳喝茶，很是淡定，根本看不出他是个80后。

　　“我的身子骨打一出生就不结实。”施晓能说，“即使到了初中阶段，除了长跑合格，其他项目如铅球、立定跳远、50米速跑，都不合格。”初中毕业后，他被送到金华武术院(金东职业技术学院前身)习武，一天到晚泡在强化训练中，“累得只想跑回家去，”施晓能说，“但跑回家，我老爸的竹鞭，少不了给我一顿打。”读小学时，他有一次和伙伴们下池塘捉鲢鱼，从早上捉到下午，被他老爸一顿好打，让他记忆深刻。以致习武不敢造次，只好咬牙忍住。当时，他能够和其他学员比的，也只有耐性了。

　　“你能够想象的训练，那只是合理式锻炼；超乎你想象的训练，才是磨练。”施晓能说，学武之人，必得经一番磨练，竞技的状态，武术的理解，才能更上一层。他主攻长拳、散打，武术套路更是下过苦功。俗话说，“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剑”，棍棒最好练，一上手就会，剑走轻灵，最是飘忽不定，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臻于上境。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武也没有第一的，武术如汪洋大海，习武则永无止境。”施晓能说，但起码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体育不达标的练武小子，而是一个谦和低调的武者，瘦小的个子，戴一副眼镜，既斯文又安静，只有在竞技台上，他才显露真功夫，他说，那是印证武功，而不是炫耀。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正如形意拳大师李存义说“津津乐道于一拳一脚，谁胜谁负者，必与真谛相去甚远”。

　　跑龙套，当替身，开武馆

　　从金华武术院毕业以后，施晓能开始在青少年宫当武术教练。之后，他跑过北京、深圳等地，最后落脚横店，跑龙套，当替身，煞是辛苦。在电影《黄飞鸿与十三姨》里，他就替了一回。有朋友想让进武行，一边当教练，一边当替身。长期在武行里当替身，终究不是个事儿。何况他不习惯束缚于人或者剧组，最终还是返回金华，开了一间武馆，潜心武术，志在培养优秀的武术人才。

　　其实开武馆比开饭馆还艰难，家长送孩子到武馆里去，要的是强身健体，甚至有些家长只是让孩子有个玩的去处，对武术至多停留在影象上获得的资讯。而且教武术，越小越难教，越基础越难教。施晓能从2006年开武馆起来，从七八个学生带起，到现在的80多个学生，手把手地让小家伙们走上了武术之道。“越启蒙越累，打好根基至少得三年。因此凡事都得有敲有打，有奖有罚。一有点小进步，就鼓励他，才能让他更上一层；一有点小骄傲，就敲打他，才能让他不固步自封。”施晓能说。有段时间，施晓能去北方进修，到处拜师学艺。“我见过一位师傅的女儿，用脚踢一块立起来的砖头，上半块砖头断了，下半块纹丝不动。可想而知，这要是踢到胫骨，整条腿就废了。”施晓能说。习武的人以“忠孝仁义”为本，以致中国传统武术更注重防守反击，比较低调，内敛，不张扬。所以中国会有太极、形意，西方则有拳击、格斗。

　　与技击不同的是作为武术邀请赛或竞技赛的传统武术套路，不仅要打得好看，而且还讲究动作的难度系数。“参加传统武术表演时，我总是先选好歌曲，自己反复地听，哪段音乐做什么动作，包括队形、上场、穿插等等，都讲明白了，然后让他们反复地听歌曲，到了现场，直接拉上去表演。所以邀请赛好打，真正的比赛就比较难打，手底要见真章，靠的是磨练。”施晓能说。他手下调教出来的学生，在电影《夺标》中就有相当精彩的表现。去年，在浙江省国际传统武术比赛中，他的学生一共斩获68枚奖牌，获得集体项目第一。

　　施晓能授课以长拳为主，因为长拳对小孩子的骨骼发育较少伤害。长拳是北派武术中一部分拳术，查拳、华拳、炮捶、红拳均属长拳之列。“长拳”一词最早载于明朝戚继光的《纪效书·拳经提要篇》，谓之“古今拳家，宋太祖有三十二势长拳”。起初小家伙打拳，就跟做广播体操一样，一是一，二是二，动作没有连贯性，也没有什么精气神。拳打到一定程度，动作就开始行云流水，没有间断性，气韵出来了，精气神也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