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溪丙寅战事记
汤溪丙寅战事记
关于这场战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一些记忆。但由于年代久远,记忆变得残缺。在范天行老师那里我拿到了《丙寅汤溪战事记》。作者是当时的汤溪县长薛达,文章是用白话文写的,没有标点符号,读起来有些困难。在范老师的帮助下,我们做了简单的翻译,有些地方难免会有些出入。
那场战争发生在丙寅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即公元1927年1月29日,这场战争是是汤溪设县以来前所未有大战。北伐军由江西进入浙江,在富阳一战失利后退守衢州。丙寅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孙传芳的部队到达汤溪境内的罗埠、洋埠及兰溪县的游埠、诸葛驻扎。从汤溪城外沿擂鼓山以下到下伊、派溪里、后章陈、张峯堪,直至龙游地界,都驻扎着部队。设营垒、挖壕沟备战设防,强拉民夫做苦力,百姓都痛恨孙传芳的北佬兵。北伐军取攻势,兵分三路从衢州、龙游出发,向洋埠、罗埠方向的为中路;向兰溪县诸葛、游埠方向的为左翼;向汤溪县城方向的为右翼。定于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抵达境内,各路军队进入各自战位,二十六日拂晓开始攻击。从汤溪东门经西北乡直达兰溪的诸葛,战线长一百余里。枪声、炮声、机关枪声连续不绝,士气百倍,战斗剧烈。
当日,北伐二十六路军军长周凤岐率部由龙游灵山间道而来,于二十五日夜间到达汤溪境内的堰头、中戴、寺平、石羊等处稍作休息。右翼军共分四个支队,由第四支队负责主攻。二十六日上午六时,第四支队队长方策接到命令,即召集所属部队于三时零出发,六时四十分率部到达贞姑山、山卜里布阵。
七时三十分先进到汤溪县城东南,再转到城东北及城北,在通往兰溪方向的大道发起进攻,枪战激烈。属于第四支队的一营曾营长勇敢过人,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夺得孙传芳联军阵地。孙传芳联军退居壕沟顽抗,数百联军兵士沿东北方向高地绕到北伐军背后猛烈反击。枪弹、炮弹如雨,北伐军伤亡惨重。曾营长上前督战,突然一发迫击炮弹击中头部,阵亡,时间是二十六日上午十点。第四支队兵士被迫退至厚大村。这时师长令第一支队增援,抢先占领厚大西侧高地。掩护第四支队退却。第四支队支队长令一营占领戴家东面高地,抗拒孙传芳的联军前进,其余各营进入山谷整顿。
下午三时,第四支队整顿完毕。士兵体力也已恢复,即乘机向联军侧背发起攻击,战事顺利。追至陆村,巧遇第二支队亦追至陆村,孙传芳联军已无力抵抗,枪声渐稀,向城北方向逃窜。下午六时,北伐军进驻汤溪县城,战事告捷。
阵亡的曾营长,为北伐第二十六陆军第二师步兵第五团一营少营长,名詠沂字石谷,先祖自瑞安迁入平阳。曾营长体质魁梧,臂力很强,二十岁时两手能举起两百斤。从小学习拳术,徒手能敌四五个健儿。曾营长性格忠勇,遇到事情不会退却。后来投考浙江弁目学堂,及浙江炮工学堂毕业,历任陆军队官、连长、营副官,因功授步兵少校,旋升师部副官,又调任警备队管带及陆军营长等职,从军20余年,阵亡时年仅四十岁。此役共有阵亡官兵计七十六名,葬于汤溪县城东北方向,立石为墓,以作纪念。后来曾营长则由军部特派员及其家属于十六年八月十八日扶柩回籍,当时前来拜祭的人很多。
找寻北伐烈士纪念碑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在汤溪中学读过初中的人也许都还记得。那时汤溪中学是一所半工半读的学校,每周有一个下午的劳动课,劳动场所就在学校东北方向的山坡地上。据范天行回忆,那个地方土名叫“白凉亭”,那里有两块高高竖立的石碑,一块是三角形,一块是菱形,像两把利剑直刺云天。他和同学们常去观看、抚摸。三角形的纪念碑是北伐军牺牲的士兵的,碑上写着什么记不清了。菱形的纪念碑是曾营长的,由于纪念碑很高,他们只看到碑的下半部分写着“一营曾营长”。纪念碑石质很好,表面光滑,深褐色,至今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文革时期,北伐烈士纪念碑遭红卫兵拆毁,后来纪念碑就下落不明。
范天行还告诉我他的祖父范兆云是北伐军的一位少校军需,当年为了参加北伐军卖掉自己的家产组织一批年轻人参军,后来客死武汉。祖母年轻守寡,靠祖父的抚恤金度日。祖母爱屋及乌,生前常会说北伐之事,特别是发生在汤溪的那场战争。从小就耳濡目染,范天行对这场战争记忆深刻。为了详细了解北伐军在汤溪的这场战争,他曾向很多人打听过。他还了解到在这里牺牲的曾营长的后人,80年代曾来过汤溪祭奠过。
在郑宗林的带领下,我们沿着羊肠小道来到了峙垅水库边的“白凉亭”,想在这里找寻一些关于纪念碑的遗迹。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废墟,一台挖掘机正在轰鸣作业。一旁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片土地正进行峙垅湖景观改造工程,地形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要想找到遗迹很困难。转了一圈我们都没有确切的找到纪念碑的位置。凭借当年的印象,郑宗林指着一个小土坡说大概就在这个地方。随着峙垅湖景观改造工程的进行,这个地方还将发生很大的变化,纪念碑的确切地点或许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至于纪念碑的下落,经过多方打听,有传说是在附近的施家村,当年为保护纪念碑偷偷拿回去藏了起来。但传说是否准确我们就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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