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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九个瞬间

2011-08-15 15:15:32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黄泽振 图

  第一个长在舌尖尖

  吃饭是苦的 说话是痛的

  第二个是临水的桃花 雨水中的

  妹妹 我的妹妹是糊涂的

  第三是春天里的兄弟 在风中站立

  在土中沉睡 昨夜他又一次梦见我

  第四、第五是浅紫的豌豆和草地的梦

  白天沉睡 黄昏它将再一次开放

  第六、第七源自早上那一场大雾

  它让我一次又一次闭上嘴巴

  大雾之后 一、二、三加上我他妈自己

  不止四个我在故乡晃荡在他乡晃荡

  第八是过马路的一群鸭子 迈着鸭步

  从冬天的村子赶往春天的溪水

  第九个长在舌根根

  说话是痛的 吃饭是苦的

  这个春天 我口含满腔的苦痛

  沉默不语 沉默不语 像一个忧郁的人

  普通的读者读到这首诗,往往如坠五里雾中——这也是诗歌的魅力之一吧。很多诗人就特别擅长此道,把诗写得云遮雾罩,初初一看,什么呀,喋喋不休,说什么都不知道,扔一边去,扔过之后,细细一回味,竟觉有意思,捡回来重看,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但这种有意思的感觉越来越浓了,这就是诗歌的“气场”,这是我自己的命名。有些好诗,并不是靠文字说话,而是靠“气场”来表达一种情绪,一种感觉,这样的诗其实更难写,对语言的技巧要求更高。

  伊有喜这首《春天的九个瞬间》就是一首气场特别足的诗歌,全诗通过毫不相干的九个画面,描写了一些碎散的人生片断,表达了一种时光已逝,青春不再,自己却一事无成地在故乡和他乡晃荡的失意和痛苦。

  这“春天的九个瞬间”,其实是口中的九个热疮,我因为得着天时地利的缘故,不仅知道这九个热疮如何发起,而且看着它们如何从小芽芽一点点长大、溃烂,最终布满整个口腔。伊有喜的嘴巴,是一个热疮的步兵营,发起来时,白点黄点,密密匝匝全是,旧的一批好了,新的一批又来了。当然也并不是随意来就来的,总要出点什么事,让他焦躁,让他睡不着,让他沮丧得只想骂自己,这个时候,他多半会把自己的嘴巴扯得老长,把口水袋翻出来,指给我看:“喏,热疮又发起来了。”热疮是一个痛苦的出入口,心中有苦恼说不出,便通过一个个溃烂的伤口排出去,热疮好了,心情也好了,从这个方面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第一个热疮长在舌尖尖,最后一个长在舌根根,这两个热疮前后呼应,构成了这个春天里他含着满腔痛苦成为一个忧郁的人的因由。人到中年以后,有的人就会变得沉默不语,即使他原来像个山喜鹊一样。一路行来,许多瞬间小事会成为无法抹去的记忆,许多不能描述无法表达的情绪会让人失语。实际上,用语言所能表达的只是情绪的极少部分,更多的人愿意选择用沉默来保持心境。

  第二个热疮是身边那些美丽的无知的少女,她们在春天里无遮无拦恣意开放,在雨水中快速凋零,但却糊涂得不懂得珍惜。“我的妹妹是糊涂的”,男读者一生中多半会有这样的一两个妹妹,让他疼惜让他悲天悯人,而女读者何尝不是那个妹妹呢?其实做妹妹的哪个又是清醒理智的呢?

  第三个热疮是小他四岁给人家(姨妈)当儿子的弟弟,十八岁时由于肾病发作去世,那时候伊有喜在外地读书,未能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小弟被人抬到山上,因为是未成年人的缘故(在乡下,娶妻生子并且活过36岁才算成人),不能立坟作碑,只是筑了一个小土包,几年后,青草和荆刺已经把土包夷平,什么痕迹都没有了,隔世的兄弟只能在梦里相见。

  第四个和第五个热疮是关于童年的故乡记忆,那时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放牛郎,在河滩上捉鱼捉青蛙,那盛开在草地上的梦想,如今实现了几许?

  第六个第七个是“缘自早上那一场大雾”——这场大雾颇堪玩味,“它让我一次又一次闭上嘴巴”,惊异于这场大雾,却又百口难辨乃至“一次又一次闭上嘴巴”!这场大雾之后,“我”在不同人的眼里和嘴里就有着不同的形象,而这种形象是让“我”忍不住骂娘的——“一、二、三加上我他妈自己”,“不止四个我 在故乡晃荡在他乡晃荡”。这个片断让笔者想到黑塞(瑞士)的《雾中》结尾:没有一个人了解别人/人人都很孤独。

  第八个是上班途中邂逅的一群鸭子,迈着悠闲从容的鸭步过马路,不管有没有车流也不管红绿灯,鸭子们似乎永远比人活得自在。又一年春天来到了,小溪水又涨起来,从去年冬天到春天,想来只不过一瞬,而“我”总是在不同的春天里走着相同的路。

  伊有喜的诗歌创作,数量并不多,至今集结的只是一册《最近我肯定好好活着》(2007太白文艺出版社),据我所知,这本集子上的大多数作品都产生于2001到2005这几年(差不多与网络诗歌的兴衰同步),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他的爆发期——他确实一度非常用心地写过一些文字,比如《那条路》《看见一个人在流泪》《焦仲卿自白》《给小萱》《路上》等等,它们确实有着邵风华所说的“俗世的温情和悲凉”。此外,诗集中有些则是别开生面的探索,只是这种荒诞的异质写作没有完整地延续下去,他就转身搞他的教学去了——而在目前,中学语文教学花样翻新,而后九九归一——一张高考卷,师生奔分而已——因此,他的教学只能加剧他写作上的焦虑。在当下,为市场经济裹胁着成为城市“负翁”的“焦裕禄”型(焦虑郁闷忙碌)的人何其多,一个人要“好好活着”是多么不容易——所有这些,有时会变成热疮让我们“口含满腔的苦痛”,“沉默不语 沉默不语 像一个忧郁的人”!

责任编辑: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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