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半天老茶馆

　　条桌上泛起的油光，沉淀下来的却是时光。一杯茶七角八角，即便是一元也无妨。喝的不是茶，倒是借着喝茶的由头，听老茶客们谈谈这些年里头的故事，他们嘴里的故事，要是当作茶叶，较之龙井、普洱，更是满齿留芳。一早，天微微亮时，游埠、水亭都闹腾开了。老人最是起早，经常踱到茶馆里来，泡壶茶，稍上点点心，要么就烧饼油条吃开来。几十年如一日，翻来转去老皇历了。说老茶馆不文明、没规矩，反而是看走了眼。老茶馆真是最实在的中国文明，而且也是最有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在老茶馆的方圆之内，人们即使拌嘴，也多半像说戏一样，你来我往，很有看头的。吵完了，照样喝茶来打圆场，岂有带着一肚子气回家闷着的？所以，这规矩是自家的，倒不是像城里的咖啡馆，样样都是有个应对的套路，反而显得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