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新闻中心今日婺城婺城网视图库中心新闻专题婺城政务金华新闻连线浙江国内新闻国际新闻外媒婺城
您当前的位置 :     婺城新闻网 > 新闻中心 > 今日婺城 > 关注

婺城情思

2019-09-17 09:00:22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黄亚洲

  黄亚洲

  汉代婺州古窑址

  若弯腰捡起这些碎瓷,好像,我触地的手指,就要穿过漫长的时空隧道。

  在金华婺城雅畈镇汉灶村,我确实遇见了青瓷。我跟这些碎瓷片之间,隔着晋唐宋元明清,以及,整整一个民国。

  东汉的火,在这里燃烧东汉的文明。土地变得光滑,并且很快泛出了天空的青色。我的手指现在触及到了它。浙江中部的这块土地确实是可塑的,它有质变的可能。

  这个论断,现在也可以运用到其他方面。我指的不仅是婺州陶瓷,甚至,我指的是改革开放。

  一个贫瘠的小村,变成了风情万种的婺窑小镇。烧窑人子孙的子孙,现在正开着轿车出村。谁点燃了这轮当代的窑火?

  我的手指伸过时空隧道,忽然触碰到了一张,刊登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的报纸,但指尖的感觉分明是,我碰着的是瓷釉。就是这一天, 我听见这里的人们大声宣布:开窑!声音远比东汉的响亮。

  浙江心脏地带的这块土地,开始了又一轮质变。金华进入火焰,是很容易的——没有问题,我的这一炉火纯青的判断,经过了东汉与当今的双轮窑火!

  湖海塘公园

  我只须报出下列十个景名,立马,你就能想像出湖海塘公园繁花似锦的模样:水漾晨曦、碧海扬帆、湖堤花锦、归园田居、溪塘秋雪、清江翠荷、琼岛流云、文沁观澜、柳岸烟雨、汀洲水暖。

  一群水鸟掠过浩瀚的湖面,消失于岸上的樟树林。它们印在陆地上的光影,是一条条公园的曲径。

  现在我要说到胡大海,当年朱元璋的手下的一位大将。他攻打婺州之前,要求他的大军手拉手合围一个大圈,达方圆数十里,然后从外一齐往中心挖土。从此,金华南部再不缺水。为感念胡大海恩德,当地称此湖为“胡大海塘”。现在这个湖泊的名字,无非就是去掉了一个“大”字。

  可不可以说,至美的景致,都来自于正义的事业?

  现在,水鸟飞出樟树林,又回到湖面上了,一大群,兴高采烈。仿佛,我也是其中的一只。

  我来金华头天,就变成了一只鸟,这倒未曾想到。

  胡大海将军,我心甘情愿,落入你的圈套了。

  金华岩头村

  我是沿着“先有灵岩寺,后有金华府”这句名谚走进岩头村的。继而,就走进了一家村民的蓝印花布染坊,顿然感觉,满屋悬挂的蓝印花布,就是这个村的底色。

  就像村边的那条梅溪一样清洌。花纹,皆如水草。

  说到梅溪,这条溪流的水花已经直接引入了村坊,眼下正舔着黑瓦下的一栋栋白墙。我想看看水里有没有活蹦乱跳的鱼,看半天,只见水草在游。

  区文化馆引来的一批画家正在这里作画,已经连续画了五天了。我看见画布上都是高高低低的黑瓦白墙,还有草一样的鱼、鱼一样的草,还有慕名而来的七彩游客,还有村坊侧面的笑容,水井是酒窝。我接过画师的画笔,摆了一个秀。我要作著名画家状。

  面对一个如诗如画的村坊,光做一个诗人好像不够了,拼全力,也只够描摹一半。

  蓝图:婺城西郊的城中村改造

  今天,我在一张涉及两千七百亩的蓝图上行走。

  这张蓝图的线条,目前,还只由下列词语组成:残屋、破房、青苔、霉味、唉声叹气,甚至是一只在白天也敢大摇大摆的老鼠。

  区里的书记陪着我走,她一路说:这就是责任,这就是初心。她一路说:想想,都寝食不安:金华城区的一环之内,竟然,还有这样的破败之地,人民现在急需高品质的生活啊!

  两三年之后,蓝图上的所有线条,都将排列成“高铁新城”四字。书记说:考虑正式命名为“凤凰新城”。顿时,我想起凤凰在火中的痛苦与幸福的舞蹈,也顿时觉得,此种舞姿与身旁这位书记的豪气,同属一个节奏。

  艾青对土地的感情,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艾青就是金华人。现在金华的各级带头人,说起对土地的重新整理,眼角,都有艾青的泪水。

  首先是一项人心工程,婺城区委要求“征迁办”成为群众最贴心的“家里办”。具体做法是这样?“四办”:微笑办、暖心办、我来办、马上办!

  一位征迁员对我说,他发现,只有思想两字是从古至今没变化的,下面都是一个心。他说,那就“攻心”嘛,做思想工作嘛,就是把惠民政策灌输到人心里去,做好阳光征迁。最后,那些差点成为“钉子”的征迁户,都提出要跟我拥抱,要跟我合影。这是我最爱看到的风景啊!

  河盘桥老村、孙司老村、闻家老村、潘里老村,拢共有七个。上千团的乱麻,需要在几个月内厘清。今天我是亲眼见的,一支不知疲倦的队伍,日夜,行走在人民的血管与脉搏里。

  一座新城的最坚实的地基里,却有柔软万分的思想工作。这里,才叫我明白,城市的地气,就是人民的喜怒哀乐。

  这是婺江边一次最暖心的顶层设计。所有四十年的老住户现在都走在这张蓝图里,互相打探,又互相流泪:改革开放春风四十年来不及吹进的角落,今番,真的要春暖花开了!

  我走出蓝图走向汽车的时候,指挥部那些所有眼睛里有血丝的朋友,都朝我挥手。书记站在他们中间。我看见一张蓝图站了起来,旗帜一样升上了旗杆。

  祝贺金华,你离又一次翻身近了。我已经看见,火焰小了几分,婺江涨了几寸。我已经看见,一只重生的凤凰落在了江边,扑打双翅,发出了如同蓝图抖动般的声音。

  凤凰的眼里,甚至,还有一些血丝没有褪去。那是残留的火焰,当然,我熟悉这些火焰。

  金华博物馆,我看见了鸡毛飞上天的早期形态

  我看见了高高兴兴的摇着拨浪鼓的早期“鸡毛换糖”人。那时候,鸡毛还没有飞上天。那时候的鸡毛,还在飞翔的练习阶段。

  这些义乌汉子,头上盘着长辫,串街走巷,用糖饼,用鸡毛掸子,每天换取大清朝的一地鸡毛。

  那时候大清朝还没有死绝,但他们,已经幻想鸡毛已经可以飞起来了,起码他们妻儿老少一家吃饱的崇高理想,可以离地三尺了。

  清代的窦镇写《兰溪竹枝词》,流泪说:“义乌老少尽堪怜,个个撑篙齐用肩,百货往来须纳税,巡丁高喝还停船”。

  在义乌有高铁有机场的今天,我们不要忘记早期的鸡毛換糖人。他们的鸡毛四百年没有飞起来,但他们一直在笑,因为他们的底色是没日没夜的勤劳,他们始终相信凤凰是鸡变的。

  只有在博物馆里,我才能相信,制度与政策的伟大。

  八咏楼之夜

  来八咏楼,你会不会跟着咏诗,哪怕是晚上来?

  来这里咏不咏诗,这是一种立场,一种做人的标准。

  南朝的沈约连着来了八咏,后来,唐代的严维也来咏了;宋代的李清照也来咏了,元代的赵孟頫也来咏了;站在武义江、东阳江、婺江的三江汇流之处,每一阵风都是花粉与爱情,谁敢婉拒诗歌?

  江流浩大,山色空蒙,中国一片好颜色。浙中腹地就代表了江南,江南就代表了中国——今天你不大声吟咏,还好意思拾级而上?

  你走四级,就是七绝;你走八级,就是七律。须知江山就是为了吟哦才铺陈在这里的,诗歌就是为了爱情才凝聚成楼的。

  就为这片好山好水,太守沈约才垒诗成楼,你到了这里,怎么还敢婉拒祖国?

  登此楼,没说的,只要是人,就是诗人!哪怕公鸡嗓子,哪怕是在夜里,也能唤出黎明——与祖国,楼台会!

  夜访侍王府

  仔细搜索1862、1864,乃至1866年。今夜,历史一寸接一寸晃动,我感谢守护人一支好客的手电。

  今夜,我承担西医的角色,我说,啊,啊,1862、1864,乃至1866年,都说,啊,啊,侍王府一直大张黑色喉管。

  喉管深处,果然就发现了曾国藩布入的毒刺,一次致命的针灸,叫历史翻篇。

  不能不注意到漳州这个地名。天国崩溃,唯侍王不予承认,在此苦撑两年。于是,命运就像逻辑一样自然:活不好,就反;反不成,就败;败也败不得时,便无妨来个碗疤,结在颈子边!

  历史的疤,通常都叫纪念馆。至今纠结,这长毛造反的事情,究竟怎么纪念:是伟大的农民运动,还是从人到猿?

  侍王活了三十年,侍王姓李,广西乡下户口。侍王进城谋生的故事有点儿励志,而且精巧,值得在今夜,装进一支手电。

  他碗大的疤,是我今夜的光圈。

  我今夜的光圈,是中国近代史一次伟大的溃烂。

  寺平古村

  首先要从砖雕出发抚摸寺平。我惊异普通的砖头会在艺术里,陷得那么深。鲤鱼跳龙门的那几条鲤鱼,都伴着活泼的水声。水花会从门楣上溅下,你进门要快。

  还可以从“七星伴月”的建筑格局来抚摸寺平。据说,是牛郎从织女手里结过七星伴月之簪,一时没握紧斗柄,致使跌落人间:坏事变成好事,人间有了寺平古村。我看见寺平的男女村民,至今,身上都闪耀星光。

  当然,还可以从这口“娘娘井”来抚摸寺平。喝下这口井的水,女孩就出落得特别漂亮。那位姓戴的女孩就是被选中入宫的,成了明宪宗的妃子。不过,不到民主时代,女孩还是别喝此井为好。

  最后,我要通过当代旅游的3A标志,来抚摸寺平。我在古色古香的“立本堂”看见了“十岁成长礼”的现场,游客是多么喜欢这种文化体验。

  现在,我的手心都是寺平。每一条弯曲的掌纹,都是古村的流水。我一鼓掌,村路上那些整齐的卵石,就啪啪作响。

  那就让我,如此,捧着寺平古村回城吧。

  说到底,城市感觉的本质,就是乡村感觉。

  九峰禅寺

  当然应该以九峰山的海拔,作为大殿的高度,因此说这座大雄宝殿龟缩在山岩的下面,是不准确的。

  因此说,释迦牟尼佛头顶岩石坐着,岩壁渗下的水珠,差点如木鱼,一滴滴敲在他肩头,只是假象。

  这座寺庙的巍峨与壮阔,应当,由下面这个传说加以佐证:面壁十年的达摩法师离开少林寺之后,就云游到这里,整整坐禅了五十年,并圆寂于此。他是一百二十岁辞世的。

  据说这还不是传说,明代的县志里有确切记载。我仰脸,看寺后的达摩峰,那扁扁的山洞里,就有达摩的悬棺。他选择此地永远面壁。

  谁敢再说,九峰禅寺只是一个洞窟之寺?

  哪怕是洞窟,也是一种精神的圆点:中国佛教禅宗,在此面壁。

  住持走出大殿,与我合影。他的长相也像达摩。我知道合影之后,很可能,我与他的关系,就是一个俗人与一座石壁的关系。

  金兰水库的圣水

  年轻的镇长告诉我,金兰水库的水质全国第二,至于何处第一,迄今无人找到。

  这是低纳水,低于0.01,给婴幼儿泡奶粉那是最理想的,而我今天看见的则是表面:六千八百万方的亮闪闪的水晶,一路哗啦啦女声合唱。

  镇长又说,前年外国专家来考察,说是美国有一处水源,还有澳洲有一处水源,跟你们的这种水质相像。他再一次对我强调,说如果国内有声称第一的,可以马上拿来检测,与我的比试一番。

  这里,就又要说到白沙老爷治水的故事了。

  白沙老爷,就是卢文台,王莽篡权后他率部属三十六人退隐于此,悉心治理白沙溪,先后筑三十六堰。从此,白沙流城晶莹剔透,仿佛有一条水晶,直接,落自九天的瑶台。

  所以说,金华的自来水质全国拔尖;所以说,婺城琅琊镇的冷水茭白与有机蔬菜直销八方。年轻的镇长还雄心勃勃,说马上要搞矿泉水,要搞老年康养,我怀疑他是白沙老爷的直系亲属。

  我所居的杭州虽已是人间天堂,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这里的房价。人最重要的,不就是空气与水嘛。镇长很同意我的想法,并且说,对你们这些作家,我们要研究一下给不给特殊政策。

  他说话轻松而真纯,也像脚下哗哗作响的一河水晶。

  婺城千层糕

  今天我在一个叫“恋,苍庐”的所在喝茶,同时品尝金华婺城千层糕。

  这糕,仿佛是,一条彩虹被菜刀切成了一截一截。

  确实,这糕每层的颜色都不一样,或黄,或绿,或白,或紫;咬下去,又糯,又甜,又香,又爽,口、齿、舌全体受宠!

  好吃,是因为制作务实:大米用稻草灰浸泡一天,然后磨成粉,再用水调以白糖与红糖,入蒸笼,一层一层蒸熟,掀开蒸笼之时,便全村皆香,过路鸟雀都飞不动了。

  “恋,苍庐”的主人,正是婺城千层糕文化遗产的传承者。她提醒我们千万不要顾虑色素问题。她说千层糕绿的那一层,来自丝瓜汁;紫的,来自紫菜汁;黄的,来自南瓜汁。

  我因为贪吃,还没吃晚饭肚子就已饱胀,但我只觉宽慰:肚里拥有了千层之货,还有啥难得到我们这些做学问的!

  而且,丝瓜汁、南瓜汁、紫菜汁,腹中之物样样都接地气,没一点社会污染。

责任编辑:郑剑
分享到:
婺城新闻网新浪官方微博婺城新闻网官方微信
批准文号:浙新办2008[ 15 ]号浙江省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 33120190038浙ICP备09057527号
金华市婺城区新闻传媒中心主办  浙江在线新闻网站加盟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