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越来越淡了,这是临近年关时大伙们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
医院就诊大厅里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就诊者,丝毫没有过年的味道。头几天体检说自己心电图有点异常,检查的医生让我去查一下心肌酶,上午想站起来抽个血,压根就没有时间起身,只能等到下班。穿过急诊科,急诊抢救区传来的呻吟声,一旁家属不停的催促声,飘动的白大褂和着急促的脚步。此地与此时似乎有点不甚相称。
脱下白大褂,走出医院,街上挂满了灯笼,公园里竖起了春节,一派喜庆。平时车来车往的大街已经空空荡荡,城里难得空闲时光。索性慢慢地走,细细品味这座忙忙碌碌的城市。冬日里,少了些许生机,光秃秃的法国梧桐树丫零零星星飘着几片灰黄色的叶子,风儿吹过,仿佛笑眯眯地对着路人说年儿已经来到,不一会儿,叶子慢悠悠落下,叉在灯笼上,孤独的小鸟飞到市区,邂逅了年,闻到了年的味,悄悄感受一下这一年中的别样气息。空荡荡的大街上,屈指可数的行人戴上了口罩,是在抵御寒风?掩饰颜容?哦,都不是,那是防范一种新型冠状病毒的怪物。
家,是年的终极坐标。不再留恋繁华的都市,飞驰的高铁承载着一年的思念直奔一个叫老家的地方,那熟悉的灶台,那炽热的柴火,那亲切的泥土,那高耸的村口树,等待着游子的归来。滚动的车轮又转过了一年,车厢里传来不停的琅琅书声,枫树叶落了,茭白叶枯了,米酒熟了,餐桌上的菜香了,那让人垂涎的腌菜冬笋咕噜一口就下了满满一碗大米饭。满满一桌人,就是年。
“老家老乡老传统根深蒂固,新风新貌新时代春意盎然”。一向都要回家的父母亲去了省城,心中的那份惦念依旧在那袅袅炊烟泥墙老屋中,“故乡云静,都市繁华”,岁月唱白了鬓毛,却挡不住乡音的诱惑。巷弄里的小石子沉淀着历史,拔地而起的小洋房掩饰不住曾经的痕迹,溪流依然,青山依然,只是村容早已换了旧颜。
开门就是放鞭炮,那是儿时的故事。除夕夜幕拉开,只见黑夜间烟火不断,耳畔“噼噼啪啪”不绝于耳。突然,一纸禁令让除夕的小山村回归宁静,不知那“年”的怪兽是否还会惧怕人间?灶头无需再炒年货,门庭无需谢佛,贴上一幅喜气洋洋的春联,再来一个大大的“福”字,冬日寒冷不再,春意扑鼻。
年味淡了,那是煤气灶取代了灶头的柴火,那是空调取代了火炉,那是手机代替了面对面的交流,那是红包取代了左手一袋粽子右手一袋鸡蛋的拜年,那是匆匆城乡之间的来回取代了缓缓龙灯的脚步,那是饭店丰盛的年夜饭取代了老家的那一桌猪牛羊。昨夜过年回家,听到了纯真的乡音,吃到了糯米年糕,看到了门口挂着通透的大红灯笼,煮了一锅的跨年粽子,庙会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发现年味依然。
满屏的新型冠状病毒让人焦虑,自己与同事们一起写下“不畏生死,不计报酬”,自愿到一线参战。看着在一线的同志们发出的穿着厚厚防护服,捧着“方便面”年夜饭,看着逆行的同行前往武汉过年,听着在武汉金银潭医院现场医护人员发出的声音,听到微信里不断发出“少外出、稍聚会”的告示,这个年的味道或许真的会淡了许多。
过了这个年,往后的年呢?想必年味传承,一定不会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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