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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沙溪

春田乐岁饶风雨

2022-09-23 09:15:39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张苑

  “白沙连翠竹,春色漾清波。乐岁饶风雨,春田足禾稻。堰分三十六,岁历百千多。欲问卢侯事,遗碑尚不磨。”明时一个春日的白沙溪畔,诗人朱助翩然立在东风里,任杏花雨濡湿了脸庞,眼前一汪白沙溪水清澈而丰盈,源源不断涌入河塘沟渠,漫过良田万顷,在遥远的地方与天相接,慢慢升起朦朦胧胧的雾气,化作如牛毛般的细雨飘向竹林深处,一时间,山边的雨成了一片魔幻的绿云,呼唤着性灵中的诗意。他在白沙溪的春天里写下了这首《白沙春水》。无数个秋去春来,一汪澄澈的白沙泉汩汩而下,滋养千沟百渠、万亩良田,呵护着溪畔的山水人家迎来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时光流转间,米香溢出谷仓,腊肉余到了明年,岁月静好,余韵悠长,让这一方面水土上的好日子生长出四季的况味,幸福的醇香。

  新绿至味是笋香

  春风拂拂,春雨潇潇。在白沙溪的源头,群山绵延,竹林苍翠。山上的新笋比山下的稍稍晚一些破土而出了。笋芽儿一层包着一层,探出毛茸茸的笋衣,一圈又一圈长出竹节,伸展出修长苍翠、条理分明的枝叶,舒展在阳光下,傲立在风雨中。在中国文化意象里,竹与梅兰菊合为四君子,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精神的代表。在古婺白沙溪畔,竹从神坛走进寻常百姓家,化作垂髫童趣,化作人间至味,化作农耕文化的永续传承。直至今日,婺城区沙畈乡还流传着“竹笋节”的习俗。

  在南山,挖笋是最不能错过的春之乐事。油菜花刚刚问候岭边的梯田,知时节的老农便背上锄头,唤上亲朋好友或街坊邻里家的娃娃,造访竹林,跺一跺脚,感受一下脚下松软的土地,开始一场探秘之旅。初阳的光穿过茂密的竹叶,在黄土地上落下斑驳生动的影。光影之间,竹根之侧,时而裂出几道交错的口,有时几处口子连上竹根排成一条直线,掘地几寸,土下竟都住着笋宝宝。山里人有自己的挖笋秘诀,挖笋不必待破土,哪怕白雪皑皑覆盖了土地,或是黄土地完好无裂痕,只要寻一根新竹,沿竹叶茂盛的方向直线采挖,定能挖到一个,甚至挖到一大串笋宝宝。

  这里的笋不只有春笋,还有冬笋、雷笋、月月笋,娃娃笋,仿佛在玩一场永不结束的捉迷藏游戏。然而,娃娃们长成了大人,便开始讲究挖笋的大小年,大年多挖,小年少挖,这样竹林才能长得好。

  新挖的鲜笋翠色明亮,躺在竹篮里排排队,“稻草捆秧父抱子,竹篮装笋母怀儿”,山里人眼里的竹与笋,有一份特殊的情谊,似在倾诉着一份无缘由的、淡淡的喜悦。金华人有句老话,叫“下山笋,上塘鱼”,意指从山上刚刚采挖下来的笋立即下锅做菜,最是美味。一道道笋菜浸透了山里人的烟火日常,恬淡且平和。

  鲜笋最是与腊肉相配。三根竹竿拼成一个晾衣架,上面整齐挂着一排深红色的腊肉,肥瘦相间,肥的透亮,瘦的厚实,层次分明,流逸鲜香,在屋前的明堂里招摇,舌尖仿佛有了一股畅快淋漓的咸香滋味,忽地发现“腊肉队伍”的末尾缺了一席,留下一个空悬的铁钩,那块腊肉哪里去了?一回头,山里人家的炊烟正袅袅升起,老婆婆手里的菜刀正欢快地舔舐着年关里的馈赠,炉膛里的柴火正在“噼里啪啦”地歌唱,满满一大青花瓷海碗的腊肉炖鲜笋就要摆在堂屋的餐桌上……

  婺城北山险奇,南山绵长,北山的笋与南山的笋滋味也不甚相同。北山笋肉厚而无渣,入口爽脆,回味甘甜;南山笋则质薄而多层,入口爽滑,温润绵软。

  当季吃不完的鲜笋,山里人拿它们晒笋干。屯到盛夏六月,正值舌尖寡淡无味,翻出来泡上一昼夜,待泡得绵软,便可下锅炖排骨,又是另一道人间至味。

  清凉冷淘余韵长

  时入盛夏,进入农忙“双抢”时节,古婺白沙溪畔,农民们面朝土地背朝天,被酷暑伤了脾气,食欲不振,只想往肚子里灌凉水,可午后还有半日的活儿,又无甚闲暇置办一桌可口佳肴。这时候,冷淘便是农人们最常吃的开胃主食。

  新出水的冷淘洗净了浮浆,加上少许生抽或是豆瓣酱以及麻油,切入姜黄与蒜白,撒上一抹葱绿与星星点点的肉末,再往碗底埋上几粒暗红色的炒花生米,搅拌均匀。冷淘入口爽滑,眼落进碗里,只见缤纷五彩的一路好风景,循着鼻翼间葱蒜香的清冽与酱香的沉郁不断交织博弈,渐入佳境,一个不小心一碗冷淘就见了底,在碗底寻出宝来。花生米被碗底的汤汁泡出了五香味,成了点缀得恰到好处的轻灵小食,好一顿美餐。

  传说金华冷淘始见三国。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北方将士南下,思念家乡的面食,吃不惯南方的米饭。无奈之下,将士们便琢磨出了这“米做的面”。《齐民要术》等农学专著中即有“牛角钻孔”等冷淘制作工艺的记载。

  旧时,冷淘的生产效率并不高,寻常人家吃上一顿冷淘实属难得。于是乎,一包冷淘干便是成了金华人走亲访友甚至是表达感谢的上等伴手礼。纵是如此,在计划经济时代,做冷淘的师傅要筹备原材料也有一定难度,于是乎,他们捞好了冷淘,推着小车穿街走巷,一声声“换冷淘”把一条巷子的小馋猫们都唤了出来。“一斤米换一斤冷淘”,一碗碗现成的水冷淘成了孩子们最惬意的消遣。

  一碗朴素无华却回味悠长的冷淘,烹饪起来却须得其章法,过程中是满满的仪式感。取适量冷淘干浸入凉水中浸泡,待其软化后,取冷水下锅煮开,待水沸腾,即将泡软的冷淘投入开水中煮,待水再度沸腾后,持续大火煮5分钟,关火,加锅盖,焖煮。如喜冷淘有嚼劲,焖煮时间短,如喜口感绵软,焖煮时间长,随个人喜好。焖煮后,将锅内冷淘捞出,立即投入事先备好的凉开水中,漂洗浆水,随后捞出淋干,再拌上各色佐料,一碗地道的金华水冷淘便成了。一碗冷淘在这年复一年的农忙耕作中,伴着这一方水土上的人们尝尽了婺乡百味,燃起了不一样的人间烟火。

  千层糕里寄相思

  忙完了“双抢”,早稻悉数收进了谷仓。金黄的稻草被捆成一座座金灿灿的城堡,骄傲地立在田间,待烈日吸干了城堡里的湿气,它们将赶往下一趟旅程——走进婺乡人家的味蕾。

  与晚稻不同,早稻是农家牛羊的口粮,还是婺乡人家制作千层糕不可或缺的原料。

  “初九初十,金水滴滴;十一十二,金粿尝味;十三十四,挑来挑去。”这是流传在婺南山区的一段歌谣,这锦水就是灰汤水,金果就是千层糕,又名灰汁糕。短短几句,就将这千层糕里蕴含的公益与民俗口耳相传。

  岁近中元,人们就准备好新出的大米和去年存下的糖,而后取来一捆早稻草就上点点星火,稻草团忽地就烧成了火团,顺势将他埋进水里,“呲溜”一声火团就化作水里的一滩灰烬。人们将这一滩灰汤水几经熬煮,滤出清液,和米泡发,往来昼夜。直至第三日,方才沥干余水,磨米为浆。而后,开了大锅,盛上清水,架上蒸笼,铺上蒸布,一切就绪,劈柴生火,待到水汽蒸腾,便将米浆一层一层浇进蒸笼,凝固一层再加一层,如是往复,千层糕便成了。于是到了农历七月十三、十四,乡民们便带上这千层糕祭祀先祖。

  当地有传言,千层糕”相传为“白沙老爷”的杰作。江南有雨,将士运粮不慎,一车白米落入水中,许久才打捞上来,白米已泡发。“白沙老爷”提议将其磨成米浆,另考虑将士水土不服,食少纳呆,便在其中加入了稻草灰,制成一层一层的“千层糕”,分给将士,既犒劳了味蕾,又缓解了水土不服的症状。

  红粿甜甜度年关

  当冬日的暖阳爬过婺西南的山头,妈妈们围着农家土灶,又开始忙碌起山里的“年味”。

  冬日的山乡,水落石出,静谧安然,是与春日山花烂漫迥然不同的景致。炊烟袅袅,是游子还乡的声声呼唤,浓浓甜香是记忆中乡愁的绵长。

  当年新收的糯米,在清冽的山泉水里趟上整整一昼夜,吃够了冬日的寒凉,淬尽了骨子里湿热的“脾气”。另一头,炉火烧得正旺,“噼里啪啦”弹奏着弥散的柴火香,灶上新熬的红糖被炒得焦黄,焙出了甜香。一水一火,各自修炼,而后一道在潺潺流水声里,就着一盘苍老的水磨,化作细腻的米粉。勤劳的双手将它们填满竹编的蒸笼,在灶火的考验下炼化成团,色泽棕黄,清冽甘香。微微摊凉,将甜芝麻馅儿包在里面,搓圆压扁,在刻着吉祥花纹的模子里各自领了一份新年的如意喜气,这浸润了年味的红印馃便成了。

  这样古老的工序在婺城西南山区已流传了许多年,烙刻进了老妈妈们久远的记忆,也深深地打动了儿孙们的味蕾。

  团团红印馃,曾是她们儿时最甜蜜的企盼。母亲总是瞅着当年的收成,仔仔细细算着分量做红印馃,只打发孩子们尝个鲜,便层层叠叠铺好了搁在竹篮子里,悬空挂在房梁上,孩子们都够不着。除夕当天,母亲再从房梁上取下竹篮,或蒸或煎,都能让孩子们馋得直流口水。可母亲也不敢让孩子们吃多,自正月初二到正月十五,辗转各家拜年,也少不了这红印馃。一只小竹篮,底下一层红印馃,上铺一层红印馒头,再放上一份糕点,即是去长辈家拜年最高规格的节礼。长辈们体谅儿孙辈们家里口多粮少,总会在竹篮子留下一些红印馃,连带着压岁钱让娃娃们提回家去。

  风雨多少年,山下早已沧海桑田,而山上的年味成了人们梦里的故乡,山水依旧,街巷依旧,年味依旧。

责任编辑: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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