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建筑之间,四季的变化强烈而呆板。阳光从落地窗射入,投射出一块金黄,那里应当是暖和的。阳光没有眷顾的地方,仍然是让人身子一缩的凉。
室内依旧充斥着冬季停滞的空气。我沉浸于冬日世界不愿醒来,仍想停留在凝固的时光里梦想春天,就像那粒头顶覆盖着一块巨大的石板,在冻土里梦想春天的种子。种子很难改变自己的处所,但我可以。
让自己投身自然,青草地上点缀着紫花地丁、阿拉伯婆婆纳、二月兰、繁缕、荠菜花、附地菜、猫爪草、蓬蔂,的确是春天到来。这些都是为蚂蚁准备的小花,不论是欣赏还是拍摄,都需俯下身,以谦卑的姿势,从蚂蚁的视角,方能领略到它们的可爱。“花开堪折直须折”,采集一束小野花,放置在手心,嫩绿的花托,柔嫩的花瓣,浅黄的花蕊,不一会儿,就因脱离根部,失去水分而变得皱巴巴,生命正在消亡。我不愿继续看着它失水紧缩,露出狰狞的模样,摊开手掌,洒向草地。四处蕨类在一个劲儿的生长,几千万年以后它们会变成煤炭。路边一树桃花在歌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人面各相红,不及天然玉作容”,满院梨花自在地绽放。它们都开得太热闹,无益于和缓心灵的剧烈斗争,弱小的野花反倒能够搬走灵魂重负。在一棵梨树前驻足,细细观察一朵看不见瑕疵的花儿,它也是娇弱的,但因为有成群的兄弟姐妹,显得温和而有力。枝桠露出粗糙的微笑,蜜蜂和蝴蝶穿梭在花丛间,植物诱骗昆虫为之传播花粉,实现了繁衍,不知对于昆虫来说,意义何在。樱花林里,纯洁的淡粉色花瓣装点蓝天,突然花瓣与我撞个满怀,甚是惊喜,是微风拂过。
太阳过于热情,室外不宜久留。
翻开诗集,开始幻想,失去体重,在透明的时空中自由飞升。听一只在迦南香迷路的乐曲,碰响了飞檐上千万对水晶风铃;看一群小草在路边商议,带什么东西才好出门。想象方才穿过油菜花海,效仿诗人的样子,让眼神系上一颗普通的松树,让自己消融于蔚蓝的天空。诗人用蜜蜂的歌,蝴蝶的舞,和花朵的诗赞美世界,我从诗人的视角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听着前辈谈论日益严峻的形势,再无法沉浸于过去的伤悲。
投身自然和阅读诗歌能够克服心中的悲伤;良师益友的指引能够消除多余的思虑;唯有自己才能让自己前进。若坚持边向前,边怀着一种内疚的心情和无言的悔恨离开,那就别抱怨结果总是事与愿违。生命是地里种庄稼,流多少汗水,就收获多少,诚实,温和,讲道理。生命很短促,因为短促,所以要加倍的勤勉。
自春天走上最美的道路,唱自己的歌,想象有一天,只要把手安放在自己心上,就像倚着一个坚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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