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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诗路咏芳华

2022-10-14 09:22:14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张苑

  记者张苑

  “……松风和猿声,搜索连洞壑。径出梅花桥,双溪纳归潮。落帆金华岸,赤松若可招。沈约八咏楼,城西孤岧峣。岧峣四荒外,旷望群川会。云卷天地开,波连浙西大……”千年前的盛唐,诗仙李白圈粉无数,王屋山有个叫魏万的人听闻李白路过自己的家乡,欣欣然赶去拜访,不巧李白先行一步,他追随而去,却无奈屡屡与之错过,一路从王屋追随到了扬州,终于如愿。几番推杯换盏,倾诉衷肠,李白感动不已,遂题诗《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并序》以赠别。沿着李白的文字,魏万一路南下,途经美丽的婺州城,明月双溪水,烂漫梅花桥,清风八咏楼,城里人烟袅袅,城外清江绕,怎一个意外胜景?千万年来,这里又何尝不是错过与相遇的风云际会,上山取火,侠客巡游,江州改道,翻云覆雨变幻莫测,人来人往君临城下,见证了这片风雅热土从蛮荒走向文明的历程,在这古城内外,描画下万古芳华。

  万年上山启钱塘诗路之滥觞

  江河浩浩,天地旷远,那是万年前一个秋收后的晌午,勤劳的上山人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取来石磨剖去谷壳,筛出新米,劈柴、生火、煮饭……一切都是太阳的馈赠,那是他们世代的信仰。留下时下的口粮,将余下金灿灿的稻谷悉数存进了谷仓,上山人又拾掇起谷穗,新的忙碌才刚刚开始。他们要赶在霜冻前制出一批新年的彩陶。脚下这片土地,土壤松软,适宜稻作,于制陶而言却不甚如意。烧土成陶,却仿佛背负着一个诅咒,时常中途裂碎,这让上山人于制陶一事上万般小心,唯恐得罪了神灵。然而,过度的紧张总会让期待适得其反。有人不慎将地上的谷穗揉进了陶碗,这让大伙儿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说,浪费粮食可耻,有人说,那是犒劳太阳的赏赐……事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揉进了谷穗的陶器无一例外地完好无损。上山人相信,这是太阳神的恩典,他们按照神的指令,在陶器中和入谷穗,在陶器上描上鲜艳的太阳纹……

  上山人是目前发现最早定居金华的人群,生活在距今一万年左右的新石器时代。他们的遗物和遗迹首先在浦江上山遗址被发现。上山人在持续3000余年的生产实践中,掌握了人工栽培水稻技术,创造了丰富而宝贵的物质文明。距今8500多年前,上山人开始向附近迁徙,为“浦阳江——钱塘江”以及金衢盆地乃至“东阳江——婺江——兰江——钱塘江”流域人类文明的发展埋下了希望的种子。

  在婺城区,就发现过两处著名的上山文化遗址———山下周遗址和青阳山遗址。

  山下周、青阳山都属新石器早期遗址。据国家文物局网站消息,山下周遗址位于金华市婺城区罗埠镇山下周新村北面,由于近年来山下周村实行整体搬迁,经过土地平整及住宅建设后,在一块约1000平方米的狭长地块上,还保留着约150平方米的小土坡未被推平。文物普查队员去调查的时候,就在小土坡的剖面上发现了夹碳陶片,获得了新石器遗址的重要信息。当时主持发掘的考古专家蒋乐平派出技工到现场进行试掘,在1.4米深的探坑中有四个文化层,相继出土了不同时期的器物。在第二层发现了相当于良渚文化阶段的遗存。在第四层中出土了平底盘、圜底罐、双耳罐、大口盆、穿孔器、石磨棒等新石器早期的器物。其中平底盘接近上山晚期,而器形有所区别;穿孔器在其他遗址中曾有发现,但像这样微型的属首次发现;大口盆完全有别与上山的器形,在其他遗址中未曾出土过。山下周遗址出土的陶片、石器与上山遗址、小黄山遗址有很大的共同点,年代相当于上山文化晚期,距今9000年左右。

  青阳山遗址位于婺城区汤溪镇下伊村北面约1公里处,山下周遗址西侧约1公里处的台地上,其北面为瀔江(衢江下游)冲击平原及浙赣铁路,西面为厚大溪(古称姑蔑溪、越溪),现为柑橘地。经过试掘,在1.2米的文化层中,上层有商周时期的硬纹陶;中层出土了大鱼鳍形足鼎、扁侧足鼎等残片,以钱山漾后良渚文化面貌为主要特征,约为4000年左右;在底层还发现了与山下周第四层类似的夹碳黑陶片。在青阳山西北侧及中部还发现了商周时期陶片,也有汉代墓葬。该遗址内容丰富,保存完整,面积约有400多亩。

  山下周遗址和青阳山遗址,是浙中地区继上山遗址、小黄山遗址等遗址发现后的重要遗址,也是浙中地区迄今为止发现的最西面的新石器早期时代遗址。这些遗址的发现,说明浙中地区是浙江新石器时代的发祥地,也是稻作农业文明的重要发祥地。

  距今8000年左右,钱塘江流域形成了一支新的文化,即为“跨湖桥文化”。“跨湖桥文化”是上山文化的继承和发展,因首次发现于萧山跨湖桥遗址而得名。“跨湖桥文化”的形成,是史前文明的一次跨越,它不仅在分布地域上超越了上山文化分布区,而且在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等生产方式,以及聚落规模、祭祀和崇拜等不同领域均有了新的发展。跨湖桥遗址中,考古人员发现了东亚最早的独木舟,距今约8000年。此外,“跨湖桥文化”的先民还有着高超的彩陶制作技术、纺织技术,是目前所知我国最早使用中药的人群。

  千古行游缘婺州码头之锦绣

  时光眨眼万年,上山沧海桑田,日月盈亏,早已有了纪元,每一条河流都有了属于它的名字。

  三江交汇处,隔岸码头兴。义乌江和武义江汇合向西而成婺江,下兰江,直抵富春江,汇钱塘江。而此处水域北深南浅,护岸北高南低。彼时交通多依赖水路,加之往来必经此地,这里便成了船只夜间停靠的港湾。行船的人歇夜,挑担的人歇脚,总要进些水米,寻个住处。岸边就有了茶摊、食铺和驿站。

  此后,人们便在这里建起了“小码头”,码头上大小水排一字排开,进城商贾一律在此歇脚,码头上终日来往行人不绝如缕,各式饭店、旅店、米店、山货店等鳞次栉比。

  这片土地上,有了壮丽的山河,有了繁华的人烟,有了巍峨的郡城。五湖四海的人们来到这里,一切仿佛万年前那场迁徙的回归,共同孕育了迥然生动的烟火日常。

  当时光的纪元跨入八世纪,这一带的码头市井早已名满天下,成为当朝诗仙李白携友畅游的向往:“潮水还归海,流人却到吴。相逢问愁苦,泪尽日南珠。闻说金华渡,东连五百滩。全胜若耶好,莫道此行难。猿啸千溪合,松风五月寒。他年一携手,摇艇入新安。”这首《见京兆韦参军量移东阳二首》中的“金华渡”即为金华小码头。

  一千年以后,一位名叫徐霞客的旅行家来到这里,看到的是这样一幕:“盖金华之山,横峙东西,郡城在其阳,浦江在其北,西垂尽处则为兰溪,东则义乌也。婺水东南从永康经郡之南门,而西北抵兰溪与衢江合。”侠客平生好山水,自富春江,缘桐庐,慕“金华三洞”而来,却因屡次意外而与这金华小码头不期而遇。

  他在自己的游记里详细记录了这次辗转的意外:“……余初欲陆行,见溪中有舟溯流而东,遂附之。水流沙岸中,四山俱远,丹枫疏密,斗锦裁霞,映叠尤异。然北山突兀天表,若负扆然,而背之东南行。问:‘三洞何在?’则曰:‘在北。’问:‘郡城何在?’则曰:‘在南。’始悟三洞不必至郡,若陆行半日,便可从中道而入,而时已从舟,无及矣。四十五里至小溪,已暮,月色如洗。又十五里登陆,投宿下马头之旅肆,以深夜闭门不纳。”明月朗照的金华小码头,没有夜半的钟声,却迎来了东行而来的旅人。严格的旅肆管理制度将他与寒凉的夜色一同拒之门外。但热情温厚的婺州城没有让他孤单多久。他遇见了一个叫王敬川的人,他正准备借着月光乘船往西赶回高桥埠的家里去。迎面遇见无处落脚的徐霞客,王敬川便舍了归家的打算,引他到了婺州城西门外,同宿于逆旅。

  第二日早起,天色如洗,二人同入兰溪西门,很快到了县衙门口,只见县衙门口人流如水,一打听才知近五日知县父子三人均因染了疟疾相继殒命。几番哀叹之后,两人沿着繁华热闹的街市向东,爬过高坡,路过苏坊岭,坡下是四牌坊,再往前就是府衙。两人选了一家歙人开的面馆,面极好吃,一人吃了两碗。不过半日的萍水相逢,让两人结下了真挚的友谊。饭后,王敬川送徐霞客出了西门,霞客“即循城西北行,王犹依依,久之乃别……”除却“金华三洞”之奇绝,这段在金华小码头的不期而遇大抵是霞客游记里有关婺州城最动人的一笔,平素却饱含温情。

  而这份平素的温情在金华小码头却从不陌生。这里曾是李清照避难时踏上的江渚,也是黄宾虹迸发艺术灵感的街巷,这里承载了金华人最地道的古城记忆,最淳朴的烟火日常。

  百舸争流绽三江水运之芳华

  时光更迭,岁月的车轮又碾过了数百年。20世纪的金华小码头现出了另一番景象。这里早已成了很多人的家。由于地势并不平坦,依此而建的码头屋舍有着西南吊脚楼的风韵。江边一排楼,通常情况下,站在陆上看有两层,一层营业,二层住人;下到水里看,才发现楼有三层,一层以下有厨房。屋舍临水的一边由几根柱支撑着立在水里。每家都有一组石砌的踏步直通到水里。暮霭晨风里,人们就这样踩着下去挑水、洗菜、浣衣……也有人家从面水的窗口丢下一个拴着绳的木桶,直接吊水上来。江边的房子也有平层的,前面营业,后面自住。店铺前还有支两条长凳,铺两块木板摆摊儿的;也有提个布袋或小篮子临时卖些鸡蛋、针线等小物件的。

  码头商业则愈发繁荣。曾经只一把茶壶两条凳的凉茶铺,改头换面成了世人说风云的茶馆,简陋的驿站成了二层小楼的客栈,各样吃食品类丰富,叫卖声此起彼伏。此外,附近还有了大排场的南货店,供应时令糕点,春酥夏糕,秋饼冬糖。码头上另有米厂、副食零售店、铁匠铺、农具店、旅店、早餐店、瓷器店、肉铺、蔬果摊,废品收购店等一应俱全。在与金华小码头隔着城门的西市街也呈现出一定的经济地理格局。小码头依水力设有碾米厂,新加工的大米由独轮车推到码头的米厂或城里兜售,大量新货下了码头,直接进了城门里的百货公司或杂货商店。

  入夜,码头人声渐息,客船与货船纷纷靠了岸,小渔船点着油灯,泊到江南岸去,一阵江风吹过,火苗扑朔,璨若星辰。码头上的油纸伞换了油布伞,又有了布伞;蓑笠换了草帽,又有了新式遮阳帽……

  计划经济时代,物资匮乏,光有钱不行,买米还得凭粮票,买布凭布票,买油凭油票……有钱的缺票,有票的缺钱,还有乡下人家在队里干活赚工分,年终结算分粮,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只有偷养在自家床底下的一只老母鸡,日复一日勤快地攒下一筐蛋,家里主母要靠它们为家人换来挨到年末的口粮。于是,大家都来到了金华小码头,冒着“投机倒把”的风险进行私下交易,多少人靠着这种“黑市交易”才得以扛过饥寒活下去。久而久之,这里明里暗里就有了“瓦郎”,又称“牙郎”,即介绍买卖双方交易的经纪人。除了本地人,也有从上海等地专程赶来的,装一麻袋的米,背一旅行包的花生,采购一些猪下水或是当年金华人不愿意买的全瘦肉,躲过工商执法检查,上火车回程。跑运输的人也因此多了些采购的便利,让家中生活相对富足。曾听闻老工商人提起那段岁月,面对城外金华小码头的这些所谓“黑市”,大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计艰难,彼此总多了些体谅。

  金华人自古悠闲好吃,也由此在小码头留下了区域交流的印记。福建羹、安徽卤味、江西小馄饨……金华的市井街巷里,早餐多的是各地的名号。比较之下,烧饼、油条、豆浆、豆腐脑该是土著。然而,若当真往赣州寻小馄饨,江西人直摇头;往福州寻羹,福建人连摆手,当地压根就没这玩意儿。纵是到徽州寻找了卤菜,却怎么也吃不出金华味来。婺州人走心,对外面的世界不求甚解,唯对吃食前赴后继,上下求索。在古城街巷,纵是个大排档的铁桶炭烧生蚝,小餐馆的拔丝地瓜、茄子饼,掌勺的也乐于坐在一起切磋,品出个真味,争出个高下来。

  十年树木化激流险阻为沙洲

  古城门边、护城河旁,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一座形似火腿的婺州公园里,林木茂盛,人来人往。而在半个世纪以前,这里还是一片让人望而生畏的险滩,流淌着古城水运的另一番气质。

  曾经,婺州公园原来的位置是义乌江上的一片沙滩,其中有几处深水沟和深水潭,平日市民们都在那里洗衣、洗菜,经年累月砂石沉积形成八咏滩,每次涨潮退去,都会有人在沙滩上捡河蚌,拿回来炒着吃,那东西繁殖很快。于饥荒年代,这无疑是大自然给予人们莫大的馈赠与援助。然而,母亲河并不总是温柔的,它血脉中流溢着数千年来作为护城河刚烈的性情,那些年,洪水冲击燕尾洲后折向西北撞击天宁寺南面山坡脚,造成山坡脚塌方愈演愈烈,进而使附近长乐剧院旁形成深水潭,而此段河道则逐渐演化为一个紧凑的“Z”字型,加上江面及沙滩水面深浅不均,水下有暗流,行船不易,被船夫们称作“鬼门湾”,每次乘船接近此处,船夫都会告诫大家坐好,一有不慎便会落水。此外,长乐剧院下是金华人的恐怖地带,水下有泉眼,与北山水脉相通,泉流急速,形成强力漩涡,且水温极低,每年都会有人下水时因受冻抽筋而溺水。一年数次的洪水也让周遭居民深受其害,其中有一年,洪水水位超过警戒线4.68米,婺州治水迫在眉睫。

  1956年,当时的金华县政府建设科在天宁寺南面的义乌江边建起了两条挑水坝,以引导洪水改变流向,减少其对山坡脚的冲击,收效明显。于是,政府决定再行加长加高。经勘察,考虑到码头加工好的大米通常需要被装载入双轮车,而后被推着穿过西大门,转向中山路,再一人推一人拉,合力翻越铁岭头,送到东市街市场上卖,途中多有险阻,政府决定在山腰处筑一条坦途,把挖掘出的泥沙倒在挑水坝上,形成了一片平地。此后,市民休闲常常造访此处。新筑的路名唤“滨江路”,那片平地则被市民称作“火腿公园”。随后,金华县挖备战地下坑道网,挖掘出大量砂石,全部堆到“火腿公园”,由此再次扩大了建筑面,提升了高度。此后,人们在上面栽种大量苗木。树冠如盖,芳草萋萋,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婺州公园。

  悠悠婺江水,滔滔两岸潮。这个偏安一隅的江南水乡,以古今传承的乐水智慧和世代探索的生活智慧守护着小城的秋去春来。时光的洪流涤去了婺州水路航运的历史变迁,在婺州人的谈笑间留下举重若轻的只言片语,留下津津乐道的岁月过往。金华小码头老了,面目渐渐模糊,一寸一寸没入社会演进的黄土。灯火昏黄,一阵风吹来,仿佛送来了岁月的醇香。

  照片由徐美琴提供

责任编辑: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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