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昊是一家快餐店的服务员，主要负责收餐盘、擦桌子、扫拖地等简单的工作。这份工作通常不会受到过多的关注，但在这家“同龄人餐厅”里，情况却有所不同。
杜昊是三级智力障碍，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十分稚嫩。他的同事占雪梅和胡成利是四级智力障碍，年纪稍长，已各自成家。在这家餐厅里，他们不仅掌握了工作技能，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逐渐融入社会，能像普通人一样自食其力。
上午9点，王群英带着杜昊、占雪梅和胡成利从竹马乡红石榴残疾人之家出发，前往位于临江西路的“同龄人餐厅”。王群英是红石榴残疾人之家的管理人员，她负责每天接送三位“服务员”。这家餐厅是金华首家接纳心智障碍者就业的餐厅。自去年8月以来，每周一到周五的中午，这里都会多出他们三位忙碌的身影。
“早上好！”“早呀！”一走进餐厅，杜昊便热情地与店里的其他店员打招呼，店员们也习以为常地回应。
餐厅环境干净敞亮，大厅里摆放着十几张餐桌。餐厅负责人张蕾告诉记者，每天中午用餐的顾客有200多人。这就意味着，杜昊和他的同事需要来回收拾200多次餐盘。
而杜昊三人已经熟练掌握了工作技能，近一年的锻炼让他们一进门就立马进入工作状态，三人分头行动——杜昊到后门接好泡沫水，胡成利推来垃圾收集车，占雪梅则利落地拿起扫把清扫地面。三人就这么默契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杜昊，这个盒子不要了，放到垃圾桶里。”王群英几乎是全程陪在他们身边，从最开始的需要手把手教到现在只是偶尔提示，她的语气里透露出欣慰：“早上来先把桌子都擦一遍，再扫地拖地，这些他们都已经很熟练了。”
忙完准备工作，趁着店里还没有客人来用餐，杜昊主动邀请记者坐下来聊天。“我之前去过重庆、杭州……现在我最想去的是上海迪士尼！戴好看的发箍，玩游戏！”说起旅行，杜昊的声音和眼神里都充满了向往。他说自己正在攒钱，梦想着明年去迪士尼玩。
虽然是一名心智障碍者，杜昊的日常生活和健全人没有太大不同。周末，杜昊会和家人一起去金华市区游玩；工作日下班后，他也会刷微信、QQ，和朋友聊天、打游戏、健身……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在健身，杜昊还现场秀起了俯卧撑、胯下击掌等动作。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情绪会不受控制，但自从去了餐厅打工后，他的情绪慢慢变稳定了。”刘云妹是杜昊的母亲，同时也是竹马乡红石榴残疾人之家的工作人员。面对孩子的转变和成长，她感慨万千。
上午11点，附近企业的员工陆陆续续前来用餐。杜昊、胡成利和占雪梅也进入忙碌状态，他们利落地收盘子、擦桌子、倒厨余，在大厅里来回穿梭。三人分工明确，胡成利在前台管理饮料台和擦桌子。杜昊和占雪梅则分列大厅后排两角，坐在小板凳上，把位置留给用餐的客人。两人时刻关注着客人的用餐情况，客人一起身离开，便迅速上前，收拾盘子。
“别看他们现在这么熟练，一开始也遇到过不少麻烦。”王群英回忆起去年刚来餐厅时的场景。因为急于表现自己，几个人会抢着干活。有时客人离开座位去打汤或加饭，回来后发现自己的餐盘已经被收走了。这个时候，王群英会耐心地和三人讲道理，告诉他们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带着他们去向客人道歉，并赔付一份午餐。渐渐地，客人们也习惯了这三位特殊的服务员，偶尔还和他们开几句玩笑。
连续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后，第一拨客人离开。“劳动很快乐！”胡成利觉得自己在这里工作很有成就感，能够赚钱养家糊口。
“餐厅的人流量大、客户群体复杂，起初确实有过担忧。”张蕾坦言。去年7月，张蕾打算在临江路开设“同龄人餐厅”，需要一些人手。几经考虑，他决定将这家餐厅打造成一个助残就业的窗口，通过接纳心智障碍者以零工输入的方式，让他们在餐厅中开展临时性劳务工作，为他们提供就业机会。一开始有许多客户不理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客人开始理解并支持这一举措。客人们被这些心智障碍者的真诚与努力所打动，愿意给予他们更多的包容与鼓励。而这份来自社会的认可与支持也让张蕾更加坚定了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近年来，婺城围绕“打造残疾人事业特色窗口，实现残疾人群众共同富裕”的奋斗目标，综合运用拓宽就业渠道、强化就业能力、优化就业环境等手段，通过“金融助残”“助残爱心超市”“工疗车间”“非遗工坊”“零工驿站”等举措，铺设残疾人就业共富快车道，让残疾人就业状况持续改善。
(记者 陈晓倩 刘琳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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