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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历史名人系列之艾青讲座--骆寒超

2009-09-08 14:02:05  来源:  金华市婺文化研究会  作者: 
  中国

 

  我的在没有灯光的晚上

  所写的无力的诗句

  能给你些许的温暖吗?

  这可是爱国主义情感最坚实的基础,也是艾青向自己的诗美创造目标——“把忧郁与悲哀看成一种力”试着跨出的第一步。像这样的诗今天依旧能强烈地叩响我们后一代人心灵的门扉,感受到诗美的历史性庄严与崇高,不是没有原因的。

  二、他也写了一大批出之于“土地情结”的力的诗篇。艾青终于为实现自己的诗美理想——“把忧郁与悲哀看成一种力”而写出了《北方》、《车过武胜关》等诗。《北方》也是艾青最成功的文本之一,它成功的一个方面是把“北方是悲哀的”这一点以油画般浓墨重彩的笔触描绘了出来。表现“北方”原野的荒芜艾青虽成功地使用了丰盈的意象,但他的目的不在追求意象表现艺术,而是想藉此兴发感动出一个苦难时代惶乱茫然的精神气质,如:“天上/看不见太阳,/只有那结成大队的雁群/惶乱的雁群/击着黑色的翅膀/叫出他们的不安与悲苦,/从这荒凉的地域逃亡/逃亡到/绿荫蔽天的南方去了……”艾青的土地情结对离乱时代的苦难人生所作的隐喻表现是深沉的。不过土地情结内蕴的另一个面——“把忧郁与悲哀看成一种力”的“力”也在这个荒芜、空漠而阴郁的北方大野被挖掘出来了。艾青敏锐的联想透视力使他发现,就在这“黄土层里”,“埋有我们祖先的骸骨”,“这土地是他们所开垦/几千年了/他们曾在这里/和带给他们以打击的自然相搏斗,/他们为保卫土地/从不曾屈辱过一次”。在这场透视中获得的这种精神,进而成了艾青土地情结的重要部分,从而使他深信:传统的民族精神,“坚强地生活在大地上/永远不会灭亡”。于是,为艾青所苦苦追求的那种从忧郁与悲哀中发掘生存之力的追求终于追求到了。显然,这种从忧郁与悲哀向力与信念转化是潜意识中完成的,作为土地情结有机构成中一个核心内涵——力与信念的感受,在这场转化过程中的展现也就因此而显得自然贴切。从这样的文本中我们看到艾青对民族大灾难、大抗争的现实并不想作正面而直接的表现。他要追求的是自己的土地情结,并拿非直接现实作抒情对象来对这情结作隐喻。因此,我们甚至可以说像《吹号者》、《他死在第二次》这样抒唱为国殉身的诗篇,其实主要的也不是在作爱国主义的正面讴歌,特别是《他死在第二次》,甚至是对“把忧郁与悲哀看成一种力”和“把一种力看成忧郁与悲哀”辩证统一的土地情结的隐喻。穆旦在1940年3月所写的诗评《他死在第二次》中这样谈艾青的创作:“在他的任何一种生活的刻画里,我们都可以嗅到同一‘土地的气息’,而从这阵‘土地的气息’里”,穆旦感受到“怎样一种博大深厚的感情,怎样一颗火热的心在消溶着牺牲和痛苦的经验,而维系着诗人的向上的力量”1,我看就正是这个意思。

  三、艾青更有一批诗把土地情结推向了自己生命的精神依托。对艾青来说,把生存规律看成从土地而来又回归土地乃是事实,认定真善美生命追求的力源存在于土地中乃是真实。《旷野(又一章)》是值得注意的。不同于《旷野》所隐喻的是生存的悲苦,《旷野(又一章)》隐喻的是生存的依托。这首诗写的是盛夏的旷野万物蓬勃成长的情景及诗人内心的感兴:“静寂的天空下/千万种鸣虫的/低微而又繁杂的大合唱啊/奏出了自然的伟大的赞歌;/知了的不息聒噪/和斑鸠的渴求的呼唤,/从山坡的倾斜的下面/茂密的杂木里传来……”这里有诗人对土地滋育万物那种旺盛生命力的赞美,以及来自于潜意识深处的信赖与感恩。于是,一种受制于土地情结的生命回归感油然而生:“为了叛逆命运的摆布/我也曾离弃了衰败的乡村,/如今又回来了。/何必隐瞒呢——我始终是旷野的儿子。”这难道真是回归航慈溪边的那块红土地吗?根据有关材料这首诗的写作时间与地点是“1940年7月8日,四川”,可见并不存在回返家乡的问题,其实这是一个不安定的灵魂对土地归依的象征性说法。是的,对于一个胸中“永远地汹涌着/生命的不羁与狂热的欲望”的诗人来说,是决不会中止自己向前追求的脚步的,他对土地的归依,实在是潜意识里在向土地寻求自我生命力量依托:

  而每天

  当我被难于抑止的忧郁所苦恼时

  我就仰卧在山坡上

  看着旷野的边际——

  无言地,长久地

  把我的火一样的思想与情感

  溶解在它的波动着的

  岩石、阳光与雾的远方……

  看来,土地确实被艾青看成是追求至真至善至美的生命境界的力的郁结所在,而要能求得这力的源泉,首先得把自身“溶解”在旷野里。于是,蕴藏着力的土地情结就这样藉盛夏旷野的巨大意象隐喻出来了。当然从土地中能获得力的这一情结表现,在《旷野(又一章)》中还只是个体的。源于自我又能超越自我,站在群体——人民或者民族的高度来展示土地情结,这乃是艾青的进一步追求。这使我们想起了《树》:“一棵树,一棵树/彼此孤离地兀立着/风与空气/告诉着它们的距离”。诗篇到此突来一个转折:

  但是在泥土的覆盖下

  它们的根伸长着

  在看不见的深处

  它们把根须纠缠在一起

  看来,一个国家追求民主的力量,一个民族寻求自由独立的力量,存在于土地里——这是对土地情结的又一场隐喻表现。艾青在《<管桦诗画集>序》中曾对管桦讴歌大地的诗句——“把万木之根,连同它的种子/都抱在你温暖的怀里”颇赞赏,并感叹地说:“这使我想起了希腊神话中的力士安泰。我们谁也离不开大地母亲。”这也可以作艾青自己那些以土地为精神依托的土地情结的一个注释。

  考察了艾青创作中展示土地情结的三个方面情况后,我们就得回到本文开头就提及的那两行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它们出之于被大家誉之为爱国主义抒情的诗篇《我爱这土地》。我们在前面也曾说这“土地”有象征指向,大而之于祖国,小而之于家乡,这两行诗表达了艾青对祖国、对家乡之爱几达流泪的地步。这个说法我想谁也不会也不该有异议。不过通过以上对艾青的土地情结所作的一系列分析,再联系这首诗的整体来作深一步思考后,我们发觉:这首意象组合高度有机的诗,从意象流动到这最后两行所呈示的轨迹来看,这两行情感直陈的诗还有着比爱国主义更深沉的内涵。不妨把原诗全引在下面: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这首诗的前一节按顺序是由以下这些意象词语排列而成的:鸟以嘶哑的喉咙歌唱—暴风雨所击打着的土地—汹涌着悲愤的河流—激怒的风—温柔的黎明—死亡—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这可是一场递进式地流动的意象组合,后一节那两行名句直白情感,则是让意象递进式流动的“流势”自然而然推涌出来的。那末这一条“意象流”到底感兴地隐喻着一些什么呢?先看第一号意象:鸟以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表明歌唱是竭尽全力的。歌唱什么呢,后面四号意象就提供了四个方面的内容:暴风雨所击打着的土地,即千百年来“土地”始终遭受着摧残;“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且是“永远”这样的,即千百年来因“土地”遭受百般摧残而使“我们”始终处在血泪交加的境地;“激怒的风”,且是“无止息地吹刮着”的,即这块土地不断被激怒了;“温柔的黎明”,且是“来自林间”的,即绿荫蔽天、生机无限的“土地”黎明期一定会到来。这四个意象围绕土地而递进式隐喻着如下的内容:历史性灾难虽带来悲苦,却也激起抗争,从而迎来光明。在对“土地”命运演变的历史性行程竭尽余力地歌唱得以完成后,“我”这只歌唱的“鸟”也就可以结束一切而消融进土地里——这就是“死亡”和“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的隐喻。综合这些隐喻内涵可以见出:文本的第一节里总体显现着艾青的一场意识流动:从土地的忧郁与悲哀里可以看出一种力,并进而把埋在艾青潜意识里的土地情结的总体隐喻了出来:土地乃忧郁、悲哀和力的综合,且显示为一个历史性生命体最高真实的存在,自我生命必须融入其中,成为这最高真实有机组合的一部分。这一来,我们对这个文本的最后两行情感的直陈也就有了深一层的理解:以“常含泪水”来显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乃是对社会生态历史性的真实——亦即至真至善至美的社会存在乃至宇宙存在无限忠诚的一场表达。

  这也是一个中国诗人在浙江金华那条航慈溪边的红土地上所获得的“土地情结”全部的内涵和最高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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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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