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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徐水法的《谁是谁的恩人》

2012-04-16 09:43:30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顾建新

  重视小小说的叙述话语——读徐水法的《谁是谁的恩人》

  2010年1月20日,在北京百名作家入驻番薯网的大会上,第一次见到徐水法。虽初次见面,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3月,他邮来了3本作品。我为他的小小说集《金手指》写了《仪态万方》的评论,发表在当年第五期的《浙江作家》上。7月,我又应邀到浙江义乌讲学,又到浦江他那里给作者讲了课。

  水法给我的印象是,他是个很朴实的人,待人真诚!他的生活境况不是很好,但创作很努力,在多届的全国征文大赛上屡次获奖。

  最近,他又邮来了台海出版社2012年1月出版的新作《谁是谁的恩人》,我可谓先睹为快!

  我在他《金手指》一书的评论中,着重分析了作家在刻画人物方面的成就。这部书,依旧在写人上有所探索。小小说在1500字的极短篇幅中,要刻画出鲜活、让人过目不忘的人物来,是一个很难做到的事!

  同时,水法的小说,不注重情节的离奇曲折,而多对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进行描绘。写的是身边事、平凡人。因其常见,使读者感到亲切,易引起共鸣;同时,又因其平凡,又容易让人感到平淡。要在没有故事的事件中,写出趣味来,写得让人能读下去,实在是难!这比写惊心动魄的搏杀、扣人心弦的暗战、生死相恋的爱情、引人入胜的科幻,难度要大得多得多!

  《谁是谁的恩人》除上述的特点之外,我认为在语言的运用上,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是不错的。现在,西方的文学理论,也越来越关注文学的话语使用。我国的短篇小说在九十年代,曾进行过语言的创新探索。我在专著《微型小说学》中也提出,好的小小说话语需要的三境界:“简约中的丰厚美”、“平实中的创新美”、“质朴中的隽秀美”。但在实际的写作中,不少作者对语言的重视程度还不够,而多在情节的构筑上下功夫。

  水法的叙述话语有以下的两个特点:

  首先,是善于在特定的语境中,进行活泼生动的描摹。

  这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将特殊情状写得绘声绘色,给人如临其境、如闻其声的现场感。

  如《老姐妹》中的桂花老太,儿子在城里工作,生活十分富裕。每次儿子回来看她,都是大包小包提了一大串东西。作家这样写当时的情景“每次来时,身后掉落一大堆黄店人羡慕的眼珠子。”这是从当时人们的感觉入笔来写,采用的是略带夸张的虚写,旨在给人留下一个初步的印象。

  但在她被接到城里生活了半年后,写她又换成了另一种笔法:“瘦骨伶仃,目光呆滞,走路慢腾腾,说话时你说三她道四,不着边际。”用的白描式的实写,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印象,以造成读者心灵的触动与刺激。

  再如《小头佬》中的黄土林,头小,其貌不扬,却有特殊的本领。作家为表现他,选了两件事。一是插秧能干。二是一只老鹰把村民的小孩叼到了树上,正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只见“这个已经年过六旬略显佝偻的老头,全身上下,除了五官和双手,穿得严严实实,一把锃亮的柴刀别在后腰上,脚上是那种长到膝盖的草鞋袜,又白又软,特别显眼的是,头上密匝匝裹着的是平时上山下地扎在腰上的白淌布。”这段外貌叙述非同一般:笔墨细腻有层次,且很有深意:具有特征性的描绘让读者清晰地看到他的形象,更值得思考的是,突显了这个表面卑微的农民的过人智慧:包裹的严是防止老鹰叼;穿草鞋是便于爬树;别砍刀是驱赶老鹰、保护自己;白淌布用来系住孩子。

  请看《素白的村庄》的场景描写:晒场四周一些绿化带上被扯满了一条条的白纸片,晒场上和周边来往的每个人,都按乡俗额头上扎着洁白的孝巾……每户人家的门楣上都贴着一张大白纸,很远就可以看清斗大的黑字“英灵永存”、“音容宛在”等挽词,两旁的门框上也贴着黑字白底的挽联。

  这是一幅特有的农村风俗画。其特点是参加哀悼的人数众多,且是自发的无统一组织的,因此是树上扯满了白纸条;具有地域特色的乡村悼念方式:额上扎着孝巾、门上贴挽联,连写的内容都很古朴。

  小小说的内在矛盾性在于:字数的限制与细节的描述难以兼容。因此,它的话语必须十分简练;在此基础上,抓住有特色的场景画龙点睛地描画出来。水法小说的叙述话语就具有状物鲜活灵动,简洁且丰厚的特色。

  第二,场景描写+人物情感的表达方式,使话语具有穿透力和感染力。

  《邻居》中写“邻居”一家尽做恶事,结果遭到了报应:他祖父死时,“身上都长了蛆,满床爬着,家族中人去抬尸时喷了好几斤酒,依然臭不可闻。”他爸做坏事被人打断了腿,“如今走路一瘸一拐,一人走路占两人的地方。”这不是事件的纯客观的叙述,而是已经融进了曾经饱受他们欺负的“我”的情感。这样的叙述中明显含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再如《秋月》中写“秋月有一天突然感觉丈夫的眼神看到儿子,是莫名的的清朗和明亮,每次看自己,总是一种患得患失的复杂目光。”

  《父亲进城》写父亲看到的城里的情景:城里的天空躲躲闪闪在高高的楼群之间;城里的树病怏怏的,整得奇形怪状;城里的女人花枝招展,搽脂抹粉,妖里妖气,没有人形。

  《黎明即起》中写车夫眼中城市的早晨“街上寂静无人,昏黄的路灯光无力地洒满大街小巷,只有屁股下的车轮在重负下吱吱嘎嘎地吟唱,给还在沉睡中的城市弄出一点动静。”

  以上摘录的叙述话语,因带有人物的偏见和特殊的情感,而与现实产生较大的距离,甚至给人以“失真”的感觉。实际上,这正是艺术的真实,被称为“第二现实”,是一种比纯客观更真实的真实。它不是作家凭空的杜撰,而是站在人物的立场,从人物此时特殊情绪出发的设身处地的一种描写。这种写法具有“一石双鸟”的艺术效果:即绘出了场景,又写出了人物的心理、人物个性、人物情感。想象在话语运用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次,具有地域特色的语言,为作品增色。

  我觉得,水法写农村的小说比写城市的更胜一筹。这些小说,为我们展开了一幅幅浙江浦江地区农村的风情画卷(我个人认为,他今后小说的主攻方向应在此)。

  他的小说话语,既有浓浓的乡音,又不是原生态的呆板记录。他特别善于使用生动峭拔的比喻,而形成具有个性化的创作风格。这些例子,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浙中一带农村里,喜欢给人取绰号。头发掉光了,就叫他电灯泡——又光又亮的意思,瘸腿的呼为摇大船——左右摇摆走路不稳的意思。”(《菩萨头》)

  “小小年纪心肠介歹毒,去作弄两眼摸黑的瞎子,长大以后了还得了。”(《爱有时是一种方式》)

  桂香家里穷,样样事情都要花钱“日子过得十个坛子九个盖,再怎么也圆满不了。”(《老姐妹》)

  女儿恋爱了,可到阿兴老头这里,“却是稻草横搁在风车斗,不下去谷子——卡住了。”“媒人一拨拨仰头上门,一拨拨垂头出门,一个个对哑巴说话——白费口舌。”(《择婿》)

  农民也看不起没有名气的书法家,他们褒贬人的话语是,此人“是没有经过名师的野狐禅而已。”(《尴尬的捡漏》)

  “父亲不语,心碎得像墙上挂着千窍百孔的毛竹脚手片”(《此事无关风月》)等等。

  这些语言,诙谐、鲜活、灵动,使水法的小说神采飞扬,冲破了生活琐事的平淡而充满勃勃的生机。有一句谚语说得好:不是蜜,却可以粘住一切。也许,这正是水法小说诱人的奥秘。

  需知,没有长期的生活体验,没有对人物的细致观察,没有对生活感人细节的敏锐捕捉,是写不出他的话语这样独特的韵味的。

  如果对他小说还有什么建议的话,是希望在今后的创作里,对生活事件的描摹中,能更深地开掘出具有更广阔的社会意义来。

  水法正值盛年,当有更多的佳作奉献给这多彩的世界!

  (本文作者:中国微型小说学会理事,江苏省教育厅中文专业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矿业大学文法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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