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8岁的高佑住在市区青年路,这是一个不大的房子,可对于经历过抗战时期艰苦生活的高佑来说,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高佑是江苏洪泽人。1945年6月参加革命工作。历任安徽省嘉山县涧溪、白沙王等小学教师(组织派遣)、解放军12军宣传员、解放军12军炮训团8连军械员、志愿军12军35师野榴炮团山炮营军械员、山炮营通讯排副排长、金华肠衣厂行政管理干部、金华第二土特产公司干部。近日,记者来到了高佑的家中,听他谈谈那段峥嵘岁月里的故事。
1 日本鬼子在家乡烧杀抢掠,让百姓饱受磨难
高佑出生在江苏省洪泽县老子山镇。那是一个美丽的小镇,它坐落在烟波瀚渺的洪泽湖畔,三面环水,每当春夏之交,广阔无垠的青翠芦苇便会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小镇上住着800多户人家,约3000人。镇上有座古老的码头,这里曾经一派繁荣:店铺林立,京广百货、茶馆、酒店应有尽有。
但是,这派繁荣的景象却因为日本鬼子的侵略而发生了改变。1938年4月,日本鬼子侵占了高佑的家乡。那时的他才10岁,虽然年纪小,但是日本鬼子的罪行却深深刻在了高佑的心里。
“那时候,日本鬼子的飞机整天都在天上飞,还经常会对镇上一通乱炸。日本鬼子还经常到老百姓的家中抢夺财物,看到老百姓的家中有粮食,他们便抢走或者往粮食里拉大便,让老百姓们没有东西吃。”他回忆说,“日本鬼子无恶不作,弄得老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颠沛流离,老百姓们整天不得安宁。我亲眼看到老百姓的房子被烧毁,看到日本鬼子屠杀老百姓,那场面惨不忍睹。再加上当时伪政权的苛捐杂税,夜里还常有土匪来抢劫,百姓们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为了逃出日本鬼子的魔爪,老百姓们纷纷逃往其他地方。这也给高佑幼小的心里埋下了打日本鬼子,抗日复仇的强烈愿望。
2 抗日政府办学,获得就学机会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各地的教育机构都已经解散或流亡,没有学校,适龄孩子想要读书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同时,盘踞在盱眙城内的日本鬼子离高佑的家乡只有40多华里,日本鬼子会经常出来扫荡,老百姓们东躲西藏,孩子们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读书的安静环境。
1939年5月,一支新四军部队来到了高佑的家乡,他们潜伏在洪泽湖内,与日本鬼子开展游击战。那时,日本鬼子因战线越拉越长,兵力有限,加上新四军部队经常不断打击日军,使得日本鬼子不敢经常往外骚扰百姓,尤其是小股的日本鬼子势力更不敢轻易外出,这就使老百姓的生产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老百姓的生活也就安定了许多。
这支新四军部队来了以后,在高佑的家乡一带宣传抗日救国、办识字班,对老百姓进行文化扫盲。正是在那个时候,高佑才有机会接受以前从未接触到过的新事物,萌生了更为强烈的抗日想法。
1941年秋天,党领导下的抗日政府,根据实际情况,在高佑所在镇上的一座简陋的庙里筹建了一所小学,并且明确宣布教育的目的是服务于抵抗日本的侵略。因此,高佑便报名参加了抗日小学的学习。入学前,高佑已经是个13岁的青少年了。要知道在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青少年很少有机会读书,高佑也是,在此之前他没有读过一天书。
高佑和镇上的所有孩子们一样,分外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当时的学习条件特别艰苦,教室里的课桌都是用芦苇泥巴石灰做成的,凳子是同学们自己从家里带过去的。有时候上课的时候,日本鬼子会来扫荡,高佑说:“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不能安宁地上课。一有敌人来,我们就得找地方藏起来。”平时除了上课外,高佑和同学们都会被组织起来,积极进行抗日宣传。他们会上街贴标语、喊口号宣传抗日。不仅如此,他们还会上街表演话剧,让老百姓们都意识到抗日的重要性。
在宣传抗日的过程中,高佑更加坚定了自己抗日的决心。
3 投奔抗日公学学习,从事群众宣传工作
1943年,抗日政府在镇上成立了儿童团,高佑有幸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儿童团的主要任务就是站岗放哨。“我们在学校门前山上的制高点上,竖起旗杆挂上白布大旗,老百姓们看到大旗倒下,就知道敌人来扫荡了,他们便会找地方躲起来。”高佑说。那段时间,高佑和同学们在老师和游击队员的组织带领下,动员群众实行坚壁清野,抢收地里的庄稼,不给敌人留下一粮一物,配合抗日政府成功地开展了反扫荡活动。
小学毕业后,想继续学习知识的高佑决定离家出走,连夜通过敌军封锁线绕道步行一百多里路,到达盱眙镇报名参加新四军办的一所公学读书。“敌人的碉堡每天都有人看守,我只能趁着天黑绕路去,万一被敌人抓到了,那就不得了了。”高佑说。学校就在新四军2师游击根据地,当时的校长是张劲夫,副校长是王昭铨。那时学校条件很差,没有像样的教学楼和教室,有的只是低矮简陋的破旧房屋。“这些房屋既当教室又当宿舍,床铺是用石头砌成的,再放上竹竿和芦苇席子就睡了。”高佑说,“上课时,没有桌子,我们就把讲义放在膝盖上听老师讲课。有时候,我们会到野外的林子里上课,万一敌人来了,我们就在附近隐蔽起来。”
那个年代,不光是学习环境差,就连吃的也很差。据高佑回忆说,那时候学校里基本上都是半供给半自足的,一半由抗日政府提供,一半是自己种的菜。“那时候,我们洗个脸都要走到一里地以外的小溪里去。平时我们会利用课余时间,在屋前屋后开荒种菜,收获后上交给食堂。”
除了上课,高佑和同学们还担起了抗日宣传工作。晚上,他们会下农村帮助征粮、动员老百姓们为抗日作贡献,让他们做些慰问鞋、慰问袜去支援前线。为了树立战备思想,提高警惕,那时候学校里还会组织同学们进行军事训练,有时候会在夜间进行演练。“当时几乎没有什么教学设备,常用的只有一台油印机。在我的印象里,那台油印机是学校里最好的教学设备了。”
在那个艰苦的岁月里,高佑和同学们仍然坚持学习,坚持用革命思想去动员广大的群众进行抗日。
4
从事扫盲教育,配合游击作战
1945年6月,高佑受组织分配到敌占区开展扫盲教育工作。他先后到嘉山县涧溪、白沙王等处办学任教。那里距离敌占区津浦铁路明光火车站敌据点很近,约十几里路。那一带经常会有敌人来扫荡,当地的老百姓饱尝日本鬼子的侵略,条件非常艰苦。教学设备更是一无所有,学生们只能自己带凳子来上课,没有课桌,学生们便把讲义放在膝盖上。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教学地点从来都是变换不定。一有紧急情况,高佑便和学生们一起转移,有时候一个晚上要转移两三个地方才能安定下来。
那段时间里,高佑和其他的老师会经常与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一起打游击,在路上伏击明光等敌军据点来犯的敌军,使其不敢经常外出骚扰老百姓。同时,这些游击战、伏击战也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了八路军、新四军主力部队的战略大反攻。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告无条件投降。这是一个值得全国人民纪念的日子。高佑说:“当时举国欢庆,到处都是欢呼声,人们流着泪含着笑奔走相告着。到处都是锣鼓声、鞭炮声到处都飘扬着彩旗……”如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高佑仍是激动得落泪。他说:“抗战8年,中国人民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胜利。回忆抗战往事,我的故事不长,经历也很平凡,但是我想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告诉我们的子孙后人:铭记历史,警钟长鸣。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国耻永不忘,吾辈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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