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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老兵陈福球:忘不了那年的高安血战

2015-09-18 09:09:29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记者 章一平 见习记者 邱琪

  1917年出生的陈福球是一位曾浴血奋战的抗战老兵,他曾当过侦察兵,参加过敢死队,在第一次长沙会战至关重要的高安战役中,他冲锋陷阵、九死一生。

  他所在的第74军曾多次重创日军,战斗力非常强,装备也较好,是国民革命军的王牌之一。

  日前,记者来到婺城区劳动小区,采访了现已98岁高龄的陈福球和他的养女陈宝香、养女壻陈锡范,听他们讲述当年的抗战故事。

  被同伴带到祠堂,抓阄抽了壮丁

  陈福球出生在东阳市六石街道石塔山村的一户普通农家,家中兄弟4人,他排行最小。父母以务农为生,一家人虽然生活条件拮据,但尽力培养陈福球读书。十岁那年,陈福球读完4年的初小后,到离家十里路的下衢高小读书。因回家不方便,平日里他吃住都在学校。通过2年的学习,陈福球顺利毕业。那时候,读完高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毕业那天,学校里敲锣打鼓,将陈福球高小毕业的喜报送到了陈氏家族所在的堂屋里。

  高小毕业以后,陈福球就在家务农,之后,十六七岁的他又跟着村里的一个老先生学周易八卦、学看相。据陈福球的养女陈宝香介绍,父亲看天气很准,以前村里的村民想知道第二天的天气情况都来问他,准确度很高。

  1938年8月的一天,21岁的陈福球被村里的一个同伴约到村北岩头厅乘凉、玩耍,岩头厅是石塔山村的祠堂,两人嬉闹着跑进祠堂,却看到了村里的保长陈九球,几个穿着黄军装的人,还有陈福球的一个师兄弟。过了几分钟,那同伴就趁机溜走了,原来是保长指派他下的套。

  当陈福球和他的师兄弟不知所措时,保长开口说道:“你们家中兄弟4个,必须有人去当兵,你既然来了就抓个阄吧。”并说,陈福球和师兄弟两人当中必须有一个要去当兵。说完,他们拿了两张纸条,让两人各抓一张,抓到“兵”字就要去当兵。其中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指定让陈福球先抓,陈福球抓了一张纸条,打开后看见纸上写了一个“兵”字。那个师兄弟舒了一口气,安慰了他几句就被放走了。直到之后,陈福球才知道,两张纸上写的都是“兵”字,只不过师兄弟的身材瘦小,自己强壮高大,才被指定先抓阄了。

  当天下午3时,陈福球被带到了东阳城里,从此踏上了艰苦的从军之路。从石塔山村走到东阳城有15公里,走路需要3个小时,走到东阳城里时,天已经很黑了,陈福球只能睡在县城的一个警察所里,将两张长凳拼起来当床休息。由于条件太差,蚊子特别多,陈福球一宿都没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陈福球去吃饭时看到了东阳其他地方被抓来的一百多名壮丁。在部队长官和老兵的带领下,大家一起走路到了义乌,然后在义乌上了火车。火车到金华后,他们再走路到了汤溪。为了防止有人逃跑,壮丁们被关在汤溪派溪童村的一座祠堂里。

  第二天一早,壮丁们被安排坐上了去江西的火车,当火车开到江山、玉山交界的地方时,天空忽然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大家瞬间明白,这是日本鬼子的飞机来了。日本鬼子的飞机当场投下了许多炸弹,四周的山上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火车司机一看情况危急,驾驶着火车头就跑了,只留下运兵的火车车厢停留在原地。在每个车厢带队老兵的带领下,大家纷纷钻到车厢底下,躲避日本鬼子飞机的轰炸。当时火车上还有一些军马,陈福球亲眼看到,一匹军马受到惊吓乱跑,结果被炸弹炸得飞了起来,当场就炸死了。还好铁轨和火车车厢都没被日本鬼子投下的炸弹炸到,大多数炸弹落在了铁道两旁的山上,陈福球他们才躲过了一劫。

  加入敢死队,炸掉日本鬼子的一个军火库

  过了几个小时,日本鬼子飞机飞走了,火车司机又将火车头开了回来,接上了运兵的车厢。随后,接应的部队将大家接到了高安附近的地方。在那里,陈福球和其他人报到后,换上了一身黄军装。陈福球说,之后,大家再次被安排上了火车,火车一直开到了湖南的洞庭湖边,原来那边有一个新兵训练基地,有成千上万的新兵在那里进行训练。

  新兵的军事训练为期6个月。在这期间,陈福球每天早上除了基本的队列训练外,还有步兵操练课,到了晚上还有理论课。训练非常严格。越恶劣的天气越要训练,下雨天也要在烂泥里练习滚爬。后来,教官教新兵们打枪,并告诫他们,枪是军人的第一生命,在战场上,人在枪在,枪绝不能丢。教官们还告诉新兵们,上了战场,怕死的就一定会死,只有不怕死的,才能活下来。

  很快,6个月的军事训练结束了,新兵们分别被补充到各个部队。陈福球被编入74军58师244团2营2连。陈福球回忆说,74军当时的军长为俞济时,团长是蔡仁杰,营长是王宽,连长是朱云舟(四川人),班长是个兰溪人,名字记不得了。

  进入74军58师244团2营2连当步兵以后,陈福球配备了一支79式步枪(中正式),4个手榴弹和200发子弹。

  起初,陈福球被分到了步兵班,有一次集会上,连长问:“有没有高小毕业的,请举手。”全连100多人,只有陈福球和另一个人举手,因为有文化,集会结束后,陈福球就被调到连部当文书去了。

  3个月之后,陈福球又当了一段时间的侦察兵,专门深入敌后侦察敌情。有一次,在高安附近一个小山坳里,他们发现日本鬼子在这里频繁出入,怀疑是个日本鬼子的据点。摸清情况后才知道,原来这里是鬼子的一个小型军火库。

  得知以上情报后,团部决定,抽调精兵强将,组建一支敢死队,队长由一名连长担任,陈福球也参加了敢死队。

  敢死队组建后,马上就展开了行动。当敢死队悄悄摸到日军军火库附近时,由于情况不明,连长派出一支小分队前去探路。结果小分队的战士一进入山口,远处突然飞来一梭梭子弹,一下子被打倒了几个人,连领头的班长都挂了彩。

  剩下的人急急忙忙退了回来。但观察周围,根本没发现鬼子的碉堡和暗哨。连长说,有问题。他亲自带人到现场观察敌情,,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原来,鬼子在几棵大树上架设了两挺轻机枪。他们借助茂盛的树叶,给敢死队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连长集中火力,朝树上一通扫射。果然,树上应声跌下来几个鬼子。

  敢死队乘胜追击,接连突破了鬼子的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全歼了防守军火库的日军,缴获了一批军火、粮食和许多物资。

  胜利归来后,上级长官非常高兴,说是要嘉奖整个敢死队,设宴招待了全体敢死队员,还奖了敢死队员每人两块大洋。

  在高安战役中,全团大部分人战死,只剩下40多人

  1939年,高安被日本鬼子侵占后,当年的八九月份,部队紧张地修筑工事,进行夺回高安的战斗准备。

  大战在即,在这期间,团部每天都要开早会,由于部队驻地分散,陈福球每天早上要跑10里路,和各驻地的代表到团部听蔡仁杰团长训话。

  有一天,有一个东阳老乡陈德庆来找陈福球。他比陈德庆大四五岁,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到58师243团3营8连任连长。他知道陈福球在244团,专门跑来看陈福球。结果那天陈福球不在,他就留了一封信给陈福球,信中说:以后如有可能的话,他就把陈福球调到243团他所在的这个连队来,叫陈福球打完这场仗再去找他。

  没想到,从那之后,陈福球再也没有见过陈德庆。几十年过后,陈福球在一本抗日阵亡将士名录上找到了他的名字。原来在高安战役中,他也战死了。

  收复高安之仗打响后,陈福球所在的2连也是冲锋陷阵的那一批,当时每个班都有一挺轻机枪,他被分在一个轻机枪小组里,组里有一名机枪手、一名副机枪手,陈福球和另一名战友严有田负责掩护轻机枪手们,在他们的后面,则是迫击炮连。

  陈福球他们这个轻机枪小组冒着枪林弹雨到达指定地点后,架好机枪,就朝着高安城里的鬼子猛烈开火。没过多久,机枪手就被打死,副机枪手赶紧接过机枪,继续射击。过了一会,在另一侧掩护的严有田也中弹倒下。这个轻机枪小组就剩下陈福球和副机枪手两个人在向鬼子射击。

  突然,日军的一发炮弹落在了他们身边,陈福球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有个战友把陈福球从泥土里拉出来后,也被一颗流弹击中倒下了。

  陈福球抬起头,只见阵地上全都是战友们的尸体,他们这个轻机枪小组,只有陈福球还活着。

  过了一段时间,陈福球渐渐清醒后,就向阵地后方走去,一路上陆续遇上团里一些幸存的战友。一个团部的长官把陈福球他们集中起来,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陈福球数了数,全团1000多人,只剩下40多人了。

  跟着老乡李成梁征兵、收粮,抗战胜利后回到家乡

  在这一仗中,244团的营长、连长、排长都牺牲了,建制已经被打乱。管生活的指导员带着他们,休养了40多天。后来,陈福球他们这些剩下的人,被安排了其他工作。

  1939年10月,第一次长沙会战打响后,前线战事激烈,急需补充兵员。陈福球他们4个士兵跟着一个长官,去江西省贵溪县接新兵。结果到了贵溪县,一个兵都没接到。过年后,他们又来到余江县,总算接到了100多个新兵,并奉命护送他们去洞庭湖进行训练。

  回部队交差后,没过几天,他们就接到一项新任务,让陈福球他们到广西省柳州市报到。到了柳州市后,上面把陈福球等四五个人分为一组,派到云南省文山县收集军粮。带他们的长官是东阳的老乡,是李宅村人,名叫李成梁。他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

  陈福球参加了近三年的征粮工作。那时,陈福球也已二十五六岁了。因在老家已经定亲,李成梁多次向上级长官请假,要回东阳老家结婚,1943年4月终于被上级批准。于是,李成梁让他作为勤务兵一起回到东阳,陈福球就答应了。

  李成梁手里有一张黄埔军校的通行证,沿途能受到特殊照顾。从云南回家,得穿过五个省。许多地方还是日占区,他们就买了两套便衣,有车乘车无车步行。就这样走了一个多月,5月底才回到家乡。

  在家待了一个月后,陈福球去看李成梁,问他还回不回部队了。李成梁对他说:“我已经在东阳找到了新工作,就不回去了。从今天起,我已经不是你的长官了,你的事你自己打算吧!”

  陈福球于是决定留在老家照顾母亲。因为在1943年6月,陈福球的老家石塔山村还是沦陷区,陈福球就跑到诸暨做起了“货郎担”生意。直到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他才回到家中,以务农为生。

责任编辑: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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