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在古婺金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周列国时期,到了隋唐时期金华民间就有了较高的酿制技术,至北宋时金华的酒课,税赋达到了很高的比额,南宋时酒业更为发达,金华府酒盛行京都很有名气,元朝以后,金华酒业中的府酒、寿生酒、白字酒等先后都成为了江南的品牌名酒了。
俗话“美酒佳肴赛神仙”,自古民间就有这种说法,酒是古今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营养液和兴奋剂,酿酒、饮酒、品酒、醉酒、梦酒,每一种形式似乎都是那么引人神往和使人津津乐道。金华地方从古至今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酒乡。
众所周知,酒分白酒、黄酒、葡萄酒等种类;酒不仅有大米小米做的,还有其它五谷杂粮酿制的;不同的酒还有各种不同的酿制流程,酒可以单家独户自个做,也可以有专门的作坊批量地酿造。
若说酿酒,卖酒,现代人也许不可想象,酒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却是不允许农家自行买卖的,因为酒、茶、盐等都曾经是古代官府衙门垄断经营的,酒赋盐税乃是朝廷和地方官府的主要税源。史载,明代初年,朱元璋的开国大将胡大海,他的儿子就是因为当年违反这个天条而被无情地处以极刑的,这是个例之一。为此,在古时,各个地方一般都设有专门制作和销售酒类的街巷作坊。如金华古子城的“酒坊巷”,金华人家喻户晓众所周知,还有马门酒坊也很有名气,但还有一个却是鲜为人知,这就是位居我们白沙地方的酒巷叫“酤坊”,现今叫“古方”。
白龙桥镇古方村是一个大村,现分一村二村两个自然村,总人口达三千余。它历史悠久,曾经是一个高官不断、名人辈出的望族世家,古方村的主姓是朱姓,传说村人本姓潘,是潘仁美的族人,后因潘案,为避株连而一夜之间由姓潘改为姓朱,这究竟系真情还是误传,我们暂且不论。古方早年因为都姓朱,因此,也称“朱宅”,有关史书有记。又因村落处于白沙溪岸,又在县城以南,故此,古方又称“南溪”,关于这个资料,明清国志中也有所载。而今所以称为“古方”,其实这是由古时的另一个村名“酤坊”的谐音,近代人因图简单方便,就将其书写为而今的“古方”了。查看前朝地方志书,都是书为“酤坊”,而今存有的地方家族谱牒,虽不长久,有的仅为数十年前的民国时期,仍是称为“酤坊”,如笔者去年看过的《古方杜氏宗谱》,其封面就书为《酤坊杜氏宗谱》。“酤坊”即为酒坊,就是古代专门用以制酒卖酒的作坊街巷而已,如仅以图个简单方便,而把“酤坊”改为“古方”,岂不是对文化太有些亏欠了,又如笔者前不久去了南山周村畈,见原来停久村的村碑书写的竟然不是“停久”,而改为“亭久”了,我以为这样的“文字改革”,还是不要改革的好,至于“创新”更谈不上了。原来的“酤坊”也好,“停久”也好,它们原本都是寓有丰富美丽的文化内涵,今人不宜把它们随意更改,应该给它们恢复原名,还它一个“清白正身”,这是我们愿望的,更是我们地方所有文化人愿望的。
“酒坊”“酤坊”,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做酒售酒的街巷。而这些酒坊酒厂规模生产的酒醋粮液就需要大量的容具器皿,如酒杯、酒碗、酒壶、酒瓶、酒坛、酒缸等。这类酒具古时都是用陶泥烧制而成,旧时的作坊,制作的工艺流程几乎类似原始,无有较高的科技生产力,因而也就不可能有较大的利润空间,它们要求的酒具是既要廉价,又方便搬运,最理想的是就地取材,不必他运。而当时当地的白沙原又正是我国古代六大窑系之一“婺州窑”的主产地,放眼观望白沙溪两岸还尽是烧制这些碗钵陶罐的缸窑龙窑。
据有关史料记载,纵向看,白沙地方自汉初就有粗陶产品,到汉末已能生产优质的陶壶瓷瓶,遥遥两千年,直到如今,仍存有多处窑址遗存。横向看,自东往西,从石门、长山、乌石屏,经琅琊到大岩、山后金;从南到北是山脚店边、张桥头、铁店头经高田塍、毛吉垅到古方后杜再到临江下窑西古城等,方圆几十里尽是窑口窑头。
我国古代六大窑系:越州窑、泉州窑、鼎州窑、岳州窑、婺州窑等,而婺州窑能列为前二前三,实属不易。而今铁店窑又成为全国重点文保单位,婺州窑荣创全国非遗,白沙龙窑星罗棋布,现今史料仅有文字记载的古窑址就有二三十处,白沙龙窑不愧为婺州窑都,窑中闺秀。今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婺州窑传承人的陈新华,也正是原金华陶厂(后杜窑)的厂长。
至于因何会在我白沙溪原有如此悠久历史、广为分布的古龙窑呢?这是决定于白沙地方具有得天独厚的三个优势地理条件:一是龙窑需要建在土质软而粘的,且坡度在二十度左右的黄土丘陵山坡上,窑床自下而上沿坡顺势而上。二是白沙原地方具有优质丰富的陶土紫泥,取之方便、用之不竭。三是窑口烧陶的燃料乃是当地的松柴和松叶,而白沙原的黄土丘陵,方圆百里有的是郁郁葱葱、茂密无间的松树林,就地取材,拾来方便。正是因为以上三个优势条件的具备,致使当时当地龙窑遍布,出产极盛。当然还有一个优势条件,古时交通多靠水运,白沙溪水长年奔腾,流水不断,白沙溪水中的竹排,除了竹木柴薪,便是窑口出产的坛坛罐罐,千年的龙窑,万年的溪水,一船船、一排排,把多少白沙地方的山货杂品运往全国各地,及至出国,远销中外。据载1977年在韩国新安海域深水打捞的那艘中国元代沉船中有一百多件名品,经权威名家考证,那就是产自我白沙铁店窑的乳浊釉瓷器。
酤坊的酒,铁店的窑,千古岁月,时兴时衰,但终久都是代表我白沙千年以来的历史沉淀,而今它们虽然先后渐渐逝去,但遥想当年,它们也曾闪烁,也曾辉煌。
酤坊的酒,能否再酿,白沙的窑,能否再燃,这都已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它们都为今人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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