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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茶书院 烹茗细听琴

2014-01-08 09:12:32  来源:  婺城新闻网  作者: 记者 许中华 文/摄

  陆羽茶书院开在熙春巷中,熙春巷在古子城东。清光绪《金华县志》载,金华古城池始建于唐天复三年(公元903年),子城在大司前谯楼至星君楼一带及大司后披仙台一带(现东市街以西,八咏路以北,酒坊巷以东,将军路以南,实则面目全非,早不知楼台何等模样),周四里,筑以周长九里一百步、高一丈五尺、厚二丈八尺的城墙,有四门,东称熙春门。熙春巷不外此门进去即是。如今复建,仅一三眼古井依旧,又作镇东井,或称谯楼井、府东井、鼓楼井,随地起名。由井往东,十余幢古建筑已经皆有主人,五璋山房、玉泉山辉、三言香堂香道馆、黄小明工作室(专主木雕)、何福礼工作室(技在竹编)、陈新华婺州窑陶瓷博物馆、严军艺术馆、高升民俗馆、金华玉文化陈列馆,不一而足,郑咏恩的陆羽茶书院坐落其间,足以标新。

  女主人郑咏恩,仅四十天工夫,就拾掇起一座茶书院,其勤勉可知,偶尔谈起院名由来,她不只是歆慕茶圣陆羽,七千余言茶经,于茶人而言,不啻道家五千言。然起心处,她是对台湾一家茶书院觉出有意思,其名人澹如菊,一班茶道爱好者,常在里间习茶、交游,颇见风雅。人澹如菊则出司空图《二十四诗品·典雅》,其中历数何为典雅,“玉壶买春,赏羽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荫,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澹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以此情景论彼诗章,只能意会。然以此情景设之书院,则是感同身受。意在“人澹如菊,心素如简”。

  周日雅集,常有抚琴的人,手中弦动而有知音者,可以相视一笑。茶人习宋时抹茶的技艺,唐代的卢仝曾赞抹茶“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足以道眼前。众人分饮,则是小心翼翼,不敢作态。是故茶事本是家常事,到了日本上升为道,所以成雅事。后来展转回到中国,也就视之为道。日人冈仓天心说,茶初为药方,继而为饮品,终则见道。以致一碗见人情,其中到底有什么深邃的地方,往往不是一二言能够道尽,实则言语能道破的只是机关,茶道、花道乃至武士道,日人这样于一事一物之间都能进乎极致的心态,往往有他们所寄托的精神在。东坡有句“烹茗僧夸瓯泛雪,炼丹人化骨成仙”,茶道也在成仙,把这个仙与精神看作这样一回事情,“茶道是一种对‘残缺’的崇拜(如月有圆缺,唯其有缺,方见团圆的好),是在我们都明白不可能完美的生命中,为某种可能的完美,所进行的温柔试探”,冈仓天心所言不谬,茶道是对人世的“温柔试探”,因为“伟大茶人的末日,如同他们此生其他的时刻,尽是高雅动人”,见诸千利休,即是如此。

  台湾人澹如菊茶书院的创办者李曙韵,出过一本《茶味的初相》,壶、碗、盅、杯、水方、茶巾,如许小件,巨细靡遗,一一道来,见从容。翁辉东虽是研究潮汕方言,于工夫茶颇有所好,谈及茶垫,则有“茶垫如盘而小,径约三寸,用以置冲罐、承滚烫。式样夏日宜浅,冬日宜深;深则可容多汤,俾勿易冷。茶垫之底,托以垫毡,以丝瓜络为之,不生他味;毡毯旧布,剪成圆形,稍有不合矣”,可见茶事的精细,往往令人不可思议,行茶、分茶、传杯、清壶都有一套规矩,所以茶人多有格调。郑咏恩有羡于此,由不得自己深陷其中。与茶事相应的则是香道与古琴,是“紫案焚香暖吹轻”,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要在人世间安顿好自己,寻摸这些能够融化自己的东西,可以和合为一。于香,黄庭坚亦曾作香之十德,所谓“感格鬼神,清净身心,能拂污秽,能觉睡眠,静中成友,尘里偷闲,多而不厌,寡而为足,久藏不朽,常用无碍”,于琴,嵇中散则曰“愔愔琴德,不可测兮;体清心远,邈难极兮;良质美手,遇今世兮;纷纶翕响,冠众艺兮;识音者希,孰能珍兮;能尽雅琴,唯至人兮”,郑咏恩有心于此,其路修远,寄托于茶,或有品尝者“可以找到孔子怡人的谦和、老子的精辟(警醒)和释迦牟尼灵妙的芬芳”。

责任编辑:吴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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