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创刊号
圣野与孩子们在一起
“写儿歌,助长寿,不妨每天来一首。反正不花大本钱,不论年龄七八九。心里想啥就写啥,只要念出能顺口。有了童心身体健,学习圣野‘小朋友’。”这是流传在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民间歌谣”群里的一首顺口溜。
已是104岁的圣野,每天的生活充满童趣,诗友们上门和他聊天,他总是精神饱满、激情澎湃。诗友们喜欢将他的年龄“100”减去,戏称他为诗娃娃,小朋友。他对这样的称呼非常满意,每次听到总是哈哈大笑。
童年诗教
圣野原名周大鹿,浙江金华人,1922年2月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全家靠祖父开的一家小卖部和租种的几亩薄田为生。他曾说:“记得我家房门口,常年挂着一张‘诗礼传家’的斗方。我的父母养了我们六个男孩子,让每个孩子,至少要读到小学毕业。有这点传统文化做基础,即使在家种田,也会显得比别人家的孩子有出息。”
圣野的儿童文学之路启蒙于母亲播下的文学种子。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她记性很好,一边摇纺车,一边跟着隔壁私塾里的孩子背课文,就学会了《三字经》。圣野还没上学时,母亲就拿《三字经》教他念,时间一长,他就能一口气背下来。带有韵脚的《三字经》让圣野领略到了古童诗的魅力,也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爱诗的种子。
圣野在家排行第六,大哥读过《聊斋》,农闲时一有空就给他讲蒲松龄笔下的奇闻逸事。五哥周槐庭和他相差三岁,对他影响最大。除了结伴上学,他俩还会参加一些简单劳作,比如:采棉花、摘丝瓜,捡柴火等等。干完农活,就在田间嬉戏,兄弟俩时常带些会蹦会跳会唱歌的小动物回家。有趣的童年就像一首永远写不完的诗。
6岁时,圣野和槐庭哥到小学读书。进入学校后,圣野眼界大开,黎锦晖先生创办的《小朋友》是他最喜欢看的杂志。他学唱的第一首诗,就是登在《小朋友》创刊号上,由陆费逵作词的《小朋友》。巧的是,圣野后来真的成了《小朋友》的主编,而且一干就是几十年。
小学毕业后,圣野就读于金华中学。因为战争,他在空袭警报和轰炸声中度过中学时光。当时,圣野最喜欢阅读的是冰心的《寄小读者》,除此之外,还有叶圣陶、夏丐尊、朱光潜、徐志摩的作品他也很喜欢。而最让他爱不释手的是一本叫《雪朝》的诗选集,该书选录了五四以后诸多名作家的新诗代表作。初中毕业那年,圣野大着胆子参加了《战时中学生》题名为“故乡”的征文比赛,结果他的散文一举夺得初中组第一名。
读高中时,圣野遇到了一些爱写诗的同学,便志同道合地组织了一个蒲风诗社,自编自印《蒲风》油印诗刊。圣野还买到了桂林出版的《诗创作》,那里面有艾青和田间等诗人写的很多诗。后来,他又从青年诗人畸田处得到了艾青的一些名作的手抄本,这使他欢喜若狂。1942年春天,还是高一学生的圣野根据梦境创作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首诗《怅惘》:
白天
我自记忆的栅栏裹牵出白羊
呵护他,爱他,惜他……
然而,事实摒弃了他。
怅惘撒下了网……
梦里,
白羊自来凑我了,
亲我,爱我,吻我……
忽然,白羊被隔开了
我诅咒那一道“真”的墙
我又成了怅惘的俘虏……
圣野将创作完成的小诗寄给上饶《前线日报》,不久,小诗在《学生园地》发表了。《前线日报》还给他寄来一元钱的稿费,他拿着稿费买了一本肖红的自传体小说《呼兰河传》。读完小说,圣野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也激起了无数情感的涟漪。
1945年秋,圣野和高中同学鲁兵一起考进了浙江大学师范学院的英语系,同读一个专业,同住一个宿舍。第二年暑假,鲁兵和在杭州的《中国儿童时报》建立了联系,给它翻译介绍外国儿童小说和童话,也给它写诗,写童话,写剧本。鲁兵常常带圣野一起到报社编辑部去帮忙。这年底,圣野也开始积极地为该报编稿写稿。最早试写的是以《认识我吗?》为题的诗谜。1947年元旦这一期,他写了《清道夫》《更夫》《啄木鸟》《向日葵》四首诗。这些他最早为儿童写作的小诗谜,后来大都收进了他的第一本诗集《啄木鸟》中。从此,圣野与童诗结下了不解之缘。
童诗创作之路
1949年3月,出于对浙东游击区进步生活的向往,圣野和几个同学一起离开浙大,跟随地下党的引路人参加了浙东游击纵队金萧支队,主要做宣传文化工作,但他并没有忘记孩子们,忘记童诗创作,而是利用业余时间继续给孩子写了反映游击队生活的童诗。
新中国成立后,圣野很想回到杭州、上海,继续给孩子们编报刊写东西,可当时部队文教工作正需要人,他服从组织的安排到浙江临安军分区文工团任编剧,在从事军旅体裁作品创作的同时,仍对儿歌、儿童诗的创作投入了很大的热情。1955年,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儿童诗集《欢迎小雨点》,这部集子在浙江军区1956年的部队业余创作评奖中获得了一等奖。1957年,圣野从部队转业到少儿出版社,年底从鲁兵手中接编了《小朋友》刊物,此后长期主编《小朋友》并坚持儿童诗创作。
在八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圣野一直信奉的理念是“无拘无束,诗就是从生活里来的。”早在1942年春天,圣野一天内写出了19首诗,他寄给五哥槐庭看。槐庭哥十分欣赏弟弟的诗创作的才能,立刻回信鼓励他:“这辈子,你就写诗吧!”这一回信,真的让圣野从此心无旁骛。圣野先后出版了《啄木鸟》《春娃娃》《雷公公和啄木鸟》《圣野诗选》《诗缘--圣野回忆录》等80多种诗文集,其中《春娃娃》《诗的散步》《挤挤城和宽宽街》等作品多次在全国各种儿童文学评奖中获奖,《竹林奇遇》还入选了前苏联《中国文学专号》,《凌凌的故事》以5种译文在海外发行。此外,他还出版有《诗的美学自由谈》《诗的散步》《圣野诗论》等多种以诗论诗的诗论集。
圣野说,在童诗创作之路上,他最难忘的是儿童文学前辈陈伯吹的关心支持。陈伯吹不仅在生活上给予圣野特殊关照,更在创作上给予他支持。圣野曾在《赞“骆驼精神”》一文中回顾了这段经历:1945年4月1日,因抗战中断将近八年的《小朋友》终于和读者见面了,陈伯吹先生担任第三任主编。当时,我才二十四五岁,在大学里念书,生活经验、创作经验都很缺乏,但陈伯吹先生对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厚爱有加,他给我们写信都是尊称为先生,我给《小朋友》投稿,他从来没有给我写过退稿信。那时我已经有两个小孩了,虽为人父,但作为一个贫穷的、在学校里享受公费待遇的学生,要养活两个孩子生活极其困难。怎么办呢?我把我的心思和陈伯吹先生说了,说我愧做一个父亲,虽然有两个孩子,但没法养活他们。从这以后,陈伯吹先生把我寄给他的稿子总是先预支稿费,部分缓解了我的后顾之忧,让我这个穷大学生一家人,安然地度过那个严寒的冬天,因而我的心里对陈伯吹先生充满着感激。
1954年,圣野带着一叠书稿来到少年儿童出版社看望陈伯吹先生,陈伯吹拿到书稿后,交给编辑小组任大霖先生。当时在少儿社内部围绕这本书能否出版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但陈伯吹、包蕾、任大霖先生坚持认为这是一本好书决定出版。等书出版后,陈伯吹先生又写了一篇《儿童文学的回顾与前瞻》文章给予高度评价:“说起儿童诗,像圣野先生写的《欢迎小雨点》《捉迷藏》等,叹为观止矣。”这篇文章把《欢迎小雨点》提到“经典作品”的高度来加以评价,无疑是对一个儿童文学新人的莫大鼓舞。半个多世纪以来,“欢迎小雨点”几乎成了圣野儿童诗的代名词。
圣野擅长和孩子们打交道,对自己家的孩子和邻居家的孩子,圣野都兴致盎然地观察他们,为他们写诗,成为他们眼中可爱有趣、天真烂漫的老爷爷。圣野的儿童诗写得美妙自然,语言明净而又富有生气,几乎没有一个拗口的字,读起来朗朗上口,旋律动人,是语言在歌唱,也是诗人的一颗纯洁无瑕的童心在歌唱。在他看来,一个丧失童心的诗人是写不出好的诗歌的。正因为此,他的童诗在孩子们中广受欢迎。每一首趣味盎然的童诗背后,都是圣野隐藏起来的“儿童视角”和“儿童思维”。他反复说:“和孩子交朋友,就是和二十一世纪交朋友,就是和灿烂的明天交朋友,灿烂的希望交朋友。”对圣野来说,诗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诗,诗歌于他,如影随形,分不清谁是形,谁是影。
2016年,长江少年儿童出版社推出百年百部中国儿童文学经典书系,《欢迎小雨点》收入其中。2024年,103岁的圣野荣获第十届上海市民诗歌节“杰出贡献奖”。颁奖仪式上,两名身着纱裙的小女孩上台,撑着小花伞,演绎起了《欢迎小雨点》,她们用稚嫩的童声、纯真的感情,让小诗感染着在场的诗歌爱好者,诠释着经典诗歌穿越时空的魅力。一首诗穿越70多年的光阴,还被人铭记,还在闪闪发光,这是诗人的荣耀,圣野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之中,倍感温馨。
“诗化中国”的梦想
熟悉圣野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诗化中国”的梦想,而这个梦想的实现途径即从儿童诗教育做起。1986年,圣野离休后,他在保持儿童诗创作热情的同时,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推广童诗教育上。他不顾年老体弱深入到学校、社区,帮助小学、社区建立起了几十个小诗社,普及童诗教育。
他还先后和同伴们张罗了八届全国小诗人夏令营活动。在小诗人夏令营里,圣野一个晚上最多能写160首诗。因为160个小营员个个可爱,哪一个他都舍不得落下。孩子写他:“爸爸给我吃醉鸡/我不肯吃/因为/我怕吃醉了/写出一首醉诗/把圣野爷爷醉倒了。”他回赠一首:“她像一面/胖乎乎圆滚滚的小鼓/用诗把自己/咚咚地敲响。”有一年他到武义联系夏令营工作,不慎在火车站摔了一跤,左股骨骨折,在医院躺了17天。这一跤又“摔”出了一首诗——“老人最怕摔跤/可小孩却说/摔跤最好玩/我们小孩/就是在摔跤中长大的。”
在他眼里,每个孩子都是天生的诗人,童诗并不是“小儿科”,而是陪伴孩子们成长最愉快的方式。他说,为了诗化中国,他想当一个一百岁的小娃娃,把自己全部的感情和精力都投入到为儿童的伟大事业中去,且无怨无悔。
2000年7月1日,《文汇读书周报》刊发了一篇题为《儿童诗选难觅》的呼吁文章。作者顾燕龙在文章中写道:笔者进行业余诗歌写作已有10余年了,对“儿童诗”这一诗歌类型中的“小弟弟”颇感兴趣。遗憾的是,笔者想找几册有分量的儿童诗选做参考,却遍寻不着。手头上仅有的是《台湾儿童诗选》(安徽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幼儿文学教程》(蒋风教授著,东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笔者不解的是,堂堂的一个诗歌大国,据说每年自费、公费出版的诗集有成千上万种,像模像样的儿童诗选却如此难觅。笔者查阅了最近几年的《诗刊》,发觉刊登的“儿童诗”质量并不差,而且创作“儿童诗”的作者也不少。但仅在每年的“六一”时应景,显然是个缺陷,其他诗刊基本不用儿童诗。
圣野看到呼吁文章后深有感触,他随即给老朋友著名儿童文学理论家蒋风写了一封题为《请各界关注儿童诗》的信,他还对蒋风坚持义务创办《儿童文学信息》报推出新人新作表示感谢,并呼吁全社会都要重视儿童诗。
读完圣野的来信,蒋风觉得自己虽然也积极开展童诗教育与普及,但是还远远不够。2001年,蒋风在金华市青少年宫成立了蒋风文学社,指导青少年宫每周都开展儿童诗教学,蒋风也定期来到孩子们身边,和孩子们面对面交流童诗写作。2003年,蒋风取消了外出计划,专门到少年宫给孩子们讲了一个学期的童诗课,之后,他又将讲课稿整理成册,2009年由重庆出版社出版了《蒋风爷爷教你学写诗》一书,受到了小朋友们的热捧。
圣野感动之余也把全部的精力都用于童诗的辅导与推广。圣野家乡有一位退休教师何艳飞,她的手机里一直保存着儿子程杰读小学五年级时的一张照片,圣野与8名孩子同框,举着剪刀手,和孩子一样笑容绽放。当时,圣野送给程杰一本书《三代人的梦》,在扉页上写有“请让我们筑起了一条心的长城”,落款时间是2000年10月。那次,圣野还让程杰即兴写了一首小诗《小汽车》,他把这首诗收录在《小芽儿》一书中。在童诗的温润下,程杰如今已成家并有了孩子,他也用童诗温润孩子的成长。
圣野对孩子、对童诗的爱,如痴如醉。在童诗界,只要哪里有儿童诗的活动,请他参加,他一定会去。2017年,96岁的圣野还曾回到故乡、母校,和孩子们一起写童诗、朗诵童诗,分享童诗带来的快乐。
“儿童诗的事业,就像接力赛。要有人写,有人传播,把这个事业接力下去。”这是圣野对后辈们说得最多的话。圣野对儿童诗有自己的标准与理想。他说,某些作家、理论家把儿童文学贬称为“小儿科”,把儿歌童谣看作不屑一顾的“小小儿科”,忘了我们以诗教著称的中国,历来都重视儿童歌谣的教育和传播。“我们要通过童诗,把孩子培养成一个有理想、懂生活,懂得爱周围的亲人、朋友,爱自己的祖国的人。”
女儿眼中的父亲
在女儿周晓波眼中,父亲圣野是一个十足的“老顽童”。周晓波上小学时,特别热衷于儿童文艺活动。一次,周晓波和姐姐还有邻居小伙伴自发组成了楼道演剧队,每周日为楼上楼下的小朋友演出节目。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电视还没有普及,很多家庭没有电视机,演剧队的演出自然很受小朋友的喜爱。圣野对演出活动大力支持,他时常乐呵呵地当一名忠实的老观众。周晓波说,她后来知道父亲写的很多充满儿童情趣的诗,就诞生在这无拘无束的快乐童年生活中。而她的儿童文学种子也在这快乐的童年生活中悄悄埋下了。
周晓波初中毕业后报名去了黑龙江支边。那时候,北大荒的生活十分艰苦,好多知青家长就经常寄些咸肉、鱼干、肉松之类的食品给自己的孩子补充营养。周晓波很少能收到父母寄来的吃的东西,但她却经常收到父母从图书馆借来的中外文学名著。周晓波每天干完活躺着休息时,就着昏暗的小马灯品读这些美味的精神食粮,这是她最大的享受。周晓波说:“我看完这些书后,又给父亲寄回去,父亲又再借一些给我寄来。这样几年下来我就读了不少书,文学底子也主要是在那时打下的。”
恢复高考后,周晓波第一年就考上了浙江师范学院中文系,这与圣野长期的文学关爱不无关系。后来,周晓波留校工作,圣野每次来金华看女儿一家,几乎都要留下一些诗作。小外孙出生时,圣野忙得不亦乐乎,他坐在一旁忙着为小生命抒写赞美诗。半个月下来已给新生的小外孙留下了几十首“新生集”诗。小外孙上小学后,受外公和母亲的影响也开始写日记、写童话。周晓波后来将儿子写的、自己写的还有父亲写的作品合成一本《三代人的梦》由文汇出版社出版。
在周晓波眼中,父亲是个随时随地都能够写诗、童心十足的人,而且越热闹,越能够激发起他的创作热情。坐上嘈杂的公共汽车和哐当哐当的火车,他能够坐一路写一路,有时候甚至写得错过了站。和老伴一起去公园早锻炼,他也能够走一路想一路,想到好句子就立刻摸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下来。他积累下来的大大小小的笔记本有数百本之多,写下的诗也有上万首,他以无比的热爱和勤奋留下了一笔笔珍贵的童诗财富。
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金波曾说,他羡慕圣野的生命状态,因为圣野永远保持着对生活的新鲜感,这就使他有写不完的诗情画意。“他诗意地感受生活,一旦表达出来,就被诗人心灵化了,就是诗了。虽然有时未免显得仓促,但永远带着诗的感觉表达出来的,是可贵的,也是美丽的。”
晚年想做一只回乡的鸟
2009年,圣野被授予第23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奖杰出贡献奖。他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说:“从1942年春天发表第一首诗《怅惘》开始,我写下了上万首诗。我的这些诗,都是献给亲爱的妈妈,献给扶我健康成长的党,献给最伟大的母亲。”
圣野说,他把一生献给了诗。在他床头,除了各种各样的诗集,还有一摞垒起来的笔记本。那是圣野的“小诗本”——“长只有两寸/宽不到寸半/本子小/天地大/骑着诗马走天下”。圣野一直有个习惯:哪怕已经入睡,在梦乡里,只要想到什么句子就会立刻摸出小小的笔记本记下来——“一个本子,一杆‘枪’/还像当年游击战,枕戈以待旦”。
圣野说:“我对找上门的扑过来的诗,是毫不放松的。”吃饭时,脑子里突然来了灵感,他把碗筷放下,先把想到的句子记下来。家人说:饭菜凉了,能不能吃完再写?他说:“饭凉了,能热一热再吃;诗凉了,就再也不能回家了。”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任溶溶曾说圣野——“对诗的热情,世界第一!”
晚年,圣野一直心系家乡,对家乡的人和物都有难以言说的感情。圣野的老友洪铁城和他有着40多年的友谊。2014年,圣野先生主编了一套“亲亲童诗”丛书,他给洪铁城寄去一本散发着乡土味的诗集《捉泥鳅》,并写了一首诗《写给洪铁城》:“洪铁城同志/跟我一起/回到东阳乡下头/捉泥鳅去吧//因为/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从东阳乡下头/跑出来的/泥巴孩子呀!”字里行间充满着童趣和友情。2024年6月,洪铁城到上海拜访圣野,交谈中,洪铁城引出了抓泥鳅的接龙游戏,使圣野感到十分快活,他仿佛又回到了蹦蹦跳跳的童年时代。
圣野一直想做一只回乡的鸟。为了感恩养育他成长的家乡,他像一台播种机,把儿童诗的种子播撒在家乡这块充满希望的土地上。2024年10月,圣野向家乡东阳市图书馆捐赠了1935册图书、31份笔记本、6箱原稿随笔,近百份聘书、荣誉证书、奖章、收藏证书。东阳图书馆专门策划了“诗爷爷种诗计划”儿童诗歌展,用天真好奇的诗歌点亮童心。12月,一场题为“因为天真,所以不老——走进圣野”的分享会在东阳举办,圣野的女儿周晓波、老友洪铁城、忘年交鲁守华等参加了这次分享会,鲁守华还现场向图书馆捐赠了《欢迎小雨点》等30首圣野儿童诗手稿、《诗缘——圣野回忆录》校对稿等文献资料和书稿。
圣野的老乡、著名儿童文学翻译家韦苇曾动情地说:圣野是新中国童诗的催生者、接生者、栽花人、护花人。在他看来,圣野不像这个社会入世的人,他全身心都投入在写诗上,他的生命都化成了诗,他的每个细胞都是诗,好像这个世界别的事物都不存在,只有他和他的诗。
如今,圣野虽然年事已高不能再继续创作了,但他仍然时刻关心着中国童诗事业的发展,2025年新年伊始,圣野的老朋友、全国劳模、金华市荣光学校校长徐锦生上门看望他,祝他新年快乐,他高兴地推着助步器走路给徐锦生看。在了解到金华市荣光学校坚持童诗教学后,他高兴不已,并衷心希望童诗创作后继有人,让优秀的童诗伴随着一代又一代孩子们健康快乐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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