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推出《金华书事》系列报道,将寻访旧书店、新老读书人、藏书家、图书馆、租书店、说书人等与书籍相关的人或事物,并且开展与作家、书商、媒体界人士进行有关书籍的访谈,进而形成有关金华书事的最新近况的报道,旨在呼吁在网络时代盛行的今天,让我们多读一点书,为读书时代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园地
每一本书都是一个用黑字印在白纸上的灵魂,只要我的眼睛、我的理智接触了它,它就活起来了——高尔基
一个多月前,八一南街上的席殊书店关门了,而数年前迁往丽泽花园边上的枫林晚书店已经是惨淡经营。新华书店和浙中图书基本与纯文学无关,那里是教辅书、工具书、考试用书等一应实用性书籍的天地,至于网络购书,卓越、当当、京东商城、孔夫子旧书网更是成为读书人的集聚地。实体书店,尤其是实体文艺书店,在金华的命运可想而知。与此稍有不同的是,旧书店如八婺书店、共盛书店,以及夜市上的、八咏路上的周末的旧书摊,在金华尚有一线生机,它们是金华最后的淘书点,然而淘书的人几乎只在一个小圈子里打转。如共盛书店的小魏所说,长期还能保持淘书兴趣的也就十来个人,三十岁以下的几乎没有。但这种现象并没有什么新鲜,人们抱怨逝去的时光,并不是因为他们看重在逝去的时光里有他们所宝贵的东西,恰恰是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宝贵的时候,时光已经逝去。再追寻时,只是希冀能够重来一次,可以轻松上阵。安贝托·艾柯说,“书就如勺子、斧头、轮子或剪刀。一经造出,就不可能有进一步改善。你不能把一把勺子做得更像勺子。书多方证明了自身,我们看不出还有什么比书更适于实现书的用途。也许书的组成部分将有所演变,也许书不再是纸质的书。但书终将是书。”逝去的时光并不让我们追悔不已,但偶尔我们似乎仍在惋惜。
最多一次进了一吨书
知道共盛书店的人,大多都是热衷于淘书的人。
在胜利街上,埋藏在诸多小店中间,若不是有意去寻摸,估计会错过它。书店的主人小魏,来金华也只五年。五年的光景,金华的书生气质几乎凋零殆尽。读书人好像瓶中沙,渐渐地漏干净了。
三年前,小魏从老陈的手上盘下书店时,书店只有8平方的空间,读书人挤作一团,四处寻摸自己喜欢的书籍,书价也在五元、十元上下浮动,读书者众,其乐也融融。至于小魏之所以盘下书店来,也是因为她本身喜好这一桩文雅的生意,与书打交道,总比与瓜果蔬菜打交道来得更有收获。小魏说,她也是受了丈夫的影响,她丈夫是个藏书迷,家中五六千册文史类的书籍,颇有稀罕的版本,都是近年搜罗来的。“以前做生意停不下手来,前两年清闲下来,才寻思着要做点别的。这不,赶上了做旧书生意,我是想一直做下去的,只要是有利润空间。”小魏说。其实金华这么大的地儿,养两三家书店应该不在话下,但又像小魏说的,“如果书只是卖给那些看书的人,看书的能有几个?”言下之意,读书人,尤其是学生,他们的阅读习惯在经年累月的课业负担下,遭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少数幸存下来的学生,在阅读上也是举步维艰。初高中生之所以喜欢看郭敬明等人的作品,其中最根本的一点是资深阅读者没有看清,花花绿绿的文字就像花花绿绿的纸币一样具备侵蚀人的情感的能力,甚至人的所有属性。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标榜金钱的社会,才会出现与金钱的性质相仿佛的文学的性质。一个能够侵蚀身心的时代,必然会有与之相匹配的文艺形式,无论这种文艺形式多么低劣、粗糙,它都象征着这个时代本身即是如此。然而,与之相反的是,个体的觉醒总是存在于一切窒息的时代的缝隙中,即便是西方的中世纪、中国的五代十国,人的可贵在于总有个体在捍卫记忆,也就不至于使一个时代在黑暗中沉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