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梳:那个我讨厌的女孩
一把羊角梳,细碎的纹路泛着温润的色泽,材质不算上等,也没有任何精致的点缀,只是单纯的记录了两个女孩的故事,一个是我,而另一个,是我讨厌的女孩。
我是个特别容易丢东西的人,钱包、手机、钥匙……凡是可以携带的东西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弄不见,唯有这把羊角梳,静静地跟了我7年,从未离开。
高中时期,平刘海盛行,我也“不能幸免”。平刘海容易被风吹乱,经常需要打理,渐渐的,我开始养成习惯带一把梳子在身边。我曾用过很多梳子,但无一例外都遗失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拿着这把羊角梳走到我前面,说,送给你。从此以后,我再也没买过其他梳子。
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每天与我坐同一班公车回家,20分钟的车程。从彼此沉默到互相交谈,最后变成不约而同的习惯。每天放学后,我们都会等对方收拾好东西一起坐车,但尽管如此,从头到尾,我没有喜欢过她,甚至现在都记不起她的名字。
似乎不管什么年代,班里总有些特立独行的张扬分子,他们家境好,受父母溺爱,自成一个小世界,逃课、打架、顶撞老师。而我,和大部分学生一样,安稳于世,既不是优等生,也不想与问题学生扯上关系。但女孩,似乎并不甘心平淡。她开始慢慢接触那些问题学生,踏入他们的世界。那时候,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爱情渐生懵懂,“问题学生”里有个男孩仗着女孩对他“有点意思”,在班里四处散播谣言,说女孩如何喜欢他,晚上还打电话和他聊天,姑且不论这些是真是假,但女孩的名誉受到了损害。之后,女孩与另一名问题学生大吵一架,第一次,女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哭了。之后,她退出了所谓的圈子。
当过问题学生后,普通学生都不愿再接纳她。她开始一个人上下课,回家,然后与等公车的我不期而遇。那时,我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很讨厌她,但身为同学,又不能装做不认识,只好尴尬地与她交谈。渐渐的,我了解了她的家庭。父母在外,她独自生活在这个城市,一个人吃饭、看电视、睡觉,又醒来。这让父母长期在外经商的我感同身受,看着她眼里的寂寞,我想,也许她只是需要朋友。每天20分钟的车程,我们的“友谊”微妙地转变着,得知我经常丢梳子,她说,亲戚家有卖羊角梳,到时候送我一把。正值周末,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周一她如约给了我。她说梳子并不是很名贵,不过用这个梳头发不会有静电。我说了声谢谢,握着温润如玉的羊角梳,突然觉得感动,这样随口一提的承诺,她竟然没有忘记。可讨厌人有个惯性,我依然无法对她敞开心扉,而受伤之后的她,似乎也不愿多费心思去交朋友。两年多,我们只是放学一起坐公车,没有手拉手,没有说心事,没有一起谈论某个男生。我们不像其他女生朋友,我们好像走得很近,又似乎隔了很远。
高中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我也早已换了中分,烫了卷发,不再用到梳子,可我仍坚持把羊角梳带在身边,妥善安放。似乎,它已成为习惯的一部分。虽然时间冲刷了大部分的高中回忆,但每次看到这把羊角梳,我就会想起那个让我感觉很奇异的女孩,那个我讨厌又有点想念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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