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峰温泉日出水量达1200吨,其址就在拇指山下,拇指山形同定海针,当初水文大队勘察温泉所在,划定大略范围,寻点下探之时,胡金泽竖大拇指遥对拇指山,继而以拇指下指之地为下探之点,故得温泉
胡金泽一指定温泉
第二眼温泉钻井工地
陈启寿《拇指峰下涌温泉》
陈启寿/摄汤溪有温泉,十人九不信。尽管史料记载,朱元璋盥手时因水热而名之“汤塘”,明成化八年,以汤塘之名为邑名,即是汤溪。略考中国地理,但凡名为汤溪者,多有温泉,如韶关、崇仁、遂昌、佛冈等地的温泉,皆以汤溪为名。金华汤溪,依于九峰山下,九峰山历来为仙家胜地,“峰峦秀拔,岩洞玲珑,望之似蜂窠焉”,葛洪的丹灶犹在,酆去奢结庐未远,渊明诗赋得传,达摩禅音有继,宋约有诗曰“亭亭九瓣拥青莲,中有飞来一道泉。瑶草不知春几度,碧桃已老三千岁”,与九峰山一同列于县南十里范围的还有陶忠烈公祠、灵应庙、龙丘苌墓,可见此地之佳胜,其妙不可言处,至李金坞温泉涌现,方知其妙,合于县名。所谓“蕴藏千年次第开,九峰温泉动地来”。胡金泽说:“到了年底,我一定把温泉体验馆先建好,让大家都能到九峰山下泡温泉。”
觅泉三载的胡金泽见温泉至,胸中大石落,不免舒了一口气。三年来,或谓其痴傻,或笑其疯魔,冷嘲热讽不绝于耳,温言款语未尝与闻,然流言不足惧,所以坚志砺行,如是者春秋三度,近人事而安天命,则天命至而人事成。自前年6月动工以来,日凿地仅八米,一年之功,下地千余米,忽见“中有飞来一道泉”,胡金泽的欢喜可想而知。就目前所及,九峰温泉日出水量达1200吨,其址就在拇指山下,拇指山形同定海针,当初水文大队勘察温泉所在,划定大略范围,寻点下探之时,胡金泽竖大拇指遥对拇指山,继而以拇指下指之地为下探之点,故得温泉,时人视作“灵应”。又,拇指山,汤溪人谓之“扁担尖”,据诗人伊有喜所说,另一个“扁担尖”在厚大村附近。
胡金泽是汤溪人,长在罗埠,三十余年出没生意场,终日奔波,未尝稍懈。两年前,应答应孩子出游,八月暑天,一家人到江西三清山消夏,住了一宿,待晨光渐亮,胡金泽一人早起登山,听见鞭炮响,又见烟花腾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找了个老乡探问,才知这是三清山的乡民为找温泉所行的礼。胡金泽未及多想,当时只是电火石花般闪过一念,“等回到九峰山也可以找找温泉。”他未曾料到之后为了找温泉所要经历的繁难,都要归结于这“一念之差”,幸亏否极泰来,运气站到了他的一边。
回到金华以后,胡金泽先是探了探风声,汤溪有没有温泉?他只是约莫有个印象,觉得既然叫汤溪,定然跟温泉有点关系。据《山海经》记载,“……温泉水,水出西北喧谷,其水温热若汤,能愈百疾,故世谓之温泉焉”,至于其他线索,则是一点也无。但浙师大地理系的某位教授,颇为言之凿凿地说,“汤溪没有温泉”。胡金泽也不免有些犹疑,踌躇再三,想起当年开采萤石矿,他于梦里踢中的石头都化为萤石,等到第二天与矿上的人说起,按图索骥,竟然找到了萤石。梦想化作现实,令他很是鼓舞。胡金泽对萤石略通一二,他说:“越是发紫的萤石,它所历经的温度越高。”汤溪也出产萤石,设县原本就是为了镇压矿贼,譬如嘉靖年间就曾在铁甲山围剿过矿贼。胡金泽心之所系,即是汤溪出过紫色萤石矿,他不知道萤石矿和温泉之间是否有关系,唯有它们在温度上略有相合,这回他也要博一下,找不到温泉就当是打了个水漂。诗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也颇能道中胡金泽的心事,自从找温泉这事定下来之后,他就算是坐到了火山口上,许多人乐见他在上面烤,权充谈助。他遍览有关温泉的记载,找了省内最好的地质探测专家——宁波水文大队前来汤溪实地考察,专家们声言风险极大,一口井打下去,恐怕连个眼瘾也过不上。为了保证井台作业,胡金泽还向婺城区电业局特批了一条金丽达支线用以供电,单单每个月的专项电费就有数万之巨。胡金泽眼见骑虎之势已成,也就吃了秤砣铁了心,上申请,定探点,拉电线,修井台,架井架,下钻杆,这真是应了毛主席的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温泉几乎成了胡金泽的“心病”,胡金泽说:“连梦里我都在找温泉。”我们知道温泉的形成一般分作两种,一种是地壳内部的岩浆作用所形成,或为火山喷发所伴随产生;一种是受地表水渗透循环作用所形成,也就是说当雨水降到地表向下渗透,深入地壳深处的含水层形成地下水(砂岩、砾岩、火山岩这些良好的含水层)。地下水受下方的地热加热成为热水,深部热水多含有气体,这些气体以二氧化碳为主,当热水温度升高,上面若有致密、不透水的岩石阻住去路,会使压力愈来愈高,以致热水、蒸气处于高压状态,一有裂缝即窜涌而上。九峰温泉即属此例。汤溪县南十里当属地热地区,其下有深层断裂带,并且分布含水层,所以通过物理探测、地质分析,再进行钻探,能够使温泉自地下涌出。在高山深谷地形配合下,深谷谷底可能为静水压力差最大之处,因此热水上涌也应以谷底涌出的可能性最大,温泉大多发生在山谷中、河床上,见诸九峰温泉也是如此。当胡金泽接到工地上的电话,说是“出水了”,他连忙赶过去察看。第一天出水的温度只有32度,随后逐日上升,一直到39度为止,胡金泽可以断定自己找到温泉了。等到工程队用水泵将泥沙抽取干净之后,水温再次上升至45度,比武义的温泉高出3度,武义最大的清水湾温泉日出水量为4000吨,但胡金泽第一眼井的日出水量已经高达1200吨。7月18日,他于羊坞开工下钻的第二眼井,所谓虔诚以祷,福至心灵,一生二,二生三,温泉自是源源不断,定然可以见诸将来。
眼下,胡金泽注资5000万,一手创办了浙江九峰温泉开发有限公司,近期组织国内外专家就温泉开发进行规划评审。金西经济开发区更是出台各项优惠政策予以扶持,极力促成温泉度假村等一系列工程能够尽早在这片经济热土上落地生根,更冀望于温泉作为新的经济动力源能够尽早地反哺金西。因此,胡金泽马不停蹄地从国内著名的温泉胜地——腾冲请来了“高手”助阵,研究温泉旅游业如何拓展深化,擅长景观设计的韩国设计师王可诚,不仅手绘了部分温泉景观设计,而且以一首近体诗称颂九峰温泉,通风雅之变,壮山水之色。在胡金泽看来,九峰温泉不仅是给汤溪人民的生活加了温,而且也给金西经济的发展升了温。养生中心、生态园、温泉森林、地方特色文化街区等规划项目几乎都在他的考虑之中。如今有人说他是“命中带水”,“金泽”二字应验了他定然会发现温泉。等到2020年,在中国迈向创新型国家的同时,他相信九峰温泉必将成为带动金西经济发展的新的经济体,而且还是生态经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