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18日,婺城区法院成了全国媒体的焦点,该院当日要开庭审理全国最大的非法网络传销案——万家购物案,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30多家知名媒体争相来报道开庭情况。上午9时,在威严的法警押解下,该案应建成等十五名被告人被押上了法庭,旁听席中坐满了媒体记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普通群众等200多人,承担法院安保、维护法庭内外秩序、保证庭审顺利进行重任的是全省法院优秀司法警察队——婺城区法院司法警察大队。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婺城法院空旷的篮球场上传来“一二一……”的口令声,只见一群身着警察制服的干警正在辛苦训练,包括军姿、队列、停止间转法、三大步伐、擒敌拳、警棍盾牌操等,不间断的训练让人眼花缭乱。其中有一名法警一直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时而进行动作示范,时而一对一讲解,他就是婺城区法院司法警警大队大队长章永伟。
作为法院的成员,他却不审理案件;身为警察的系列,他却不在公安机关工作。相对于法官、警察而言,很多人对这一工作是陌生的,这就是司法警察,也是章永伟的职业。法警是法院内设立的特殊警种,主要工作是犯罪嫌疑人押解、值庭、安全保卫、处置突发事件、协助强制执行等。他的工作贯穿每个刑事案件的始终,开庭审理时,他负责对被告人的押解、看管、送审,负责维护民商事案件审判秩序。执行工作中,他在执行现场协助执行人员,维护执行现场秩序,采取强制措施,完成执行任务。
1自己都还没有结过婚,就得先处理离婚案?
章永伟出生在金华,但是出生不久的他很快就跟着援疆的父母一起去了新疆克拉玛依,在克拉玛依长大。克拉玛依的坏境比较恶劣,寒暑差异悬殊,夏天很热,冬天很冷,冬夏温差大,干燥少雨,春秋季风多,遇到风大的时候,人在路上都站不稳。章永伟会进入法院也是家学渊源,他的爷爷就是学法律的,于是他高考时在新疆工作的父亲向他推荐了新疆法律学校。并在1994年毕了业,同年8月,章永伟满怀激情地走上了工作岗位,在新疆克拉玛依市白碱滩区法院成为一名书记员。
刚刚接触真实案例的章永伟努力向前辈学习,听从师傅的教导,想将书本知识转化为实践经验,但是显然学以致用不是简单的事情。章永伟第一次办的就是离婚案,刚得知这个安排的时候,章永伟懵了:自己都还没有结过婚,就得先处理离婚案?可是赶鸭子上架,章永伟硬着头皮也得上。离婚案都需要先调解,但原告以夫妻情感破裂为理由不愿意调解,由于证据不足,最终法院判定不许离婚。但是章永伟意识到自己在这一方面的经验还很欠缺,由于阅历和理论方面自己的经验都还不够扎实,所以在判断案情的时候感觉力不从心。也是在这个时候,章永伟觉得自己的法律知识还很欠缺,因此在工作之余开始进行法律自考,最后考取了浙江大学的函授本科。
在克拉玛依白碱滩区法院锻炼了4年之后,章永伟在1998年3月调到了金华市婺城区婺南法庭任书记员。从小在新疆长大的章永伟遇到了他调任后的第一个难题:听不懂金华话。作为一个书记员,听不懂方言是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因为在法庭上书记员必须把庭上所有人说的话都记下来,如果听不懂当事人的话这个任务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于是,章永伟特地去书店找记录方言的书,每天大清早去菜市场听小贩和顾客的交谈来学习金华话。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克服了第一个难题。只是很快,第二个难题在他逐渐适应工作之后来了:工作量大。相较于克拉玛依,金华发展快,人口较多,经济活跃度高。在新疆的时候,地广人稀的克拉玛依白碱滩区一个月只需办六七个案子,而到了婺南法庭开始独立办案之后,由于案多人少,章永伟一个月有十几、二十多个案子,比克拉玛依至少多了一倍。由于书记员少,很多工作如送达、保全、装订案卷、归档等全都是自己完成。
2难道这件已经被判决的案子还有内幕?
表现出色的章永伟很快就又被调任了,2000年8月他来到了婺城区法院执行庭工作。主要管理强制执行,例如欠钱不还等,这些工作常常需要四处寻查债务人,更要查债务人财产状况,银行、房管所,车管所、工商等等地方都把他当做常客。在执行庭他遇见了一件较为离奇的“案中案”。其中被执行人在金华商城处有一处房产,她被判欠原告30多万元债务,为了逃避债务,被执行人将房子卖给了亲戚,其实是虚假买卖,为了转移财产而做的障眼法。
当时章永伟去房管所查封此处房产,却被告知买卖合同已经在房管局,因此未能查封成功。于是他通知让买方到法院,通过深入调查,发现买家是被执行人的亲家母。于是章永伟敏锐地发现了其中应该有内幕,将双方分别进行调查:什么时候买的房?是现金还是银行转账?交易金额是多少?在哪里交易的?有什么证人在场?
这些尖锐的问题直接让双方露出了破绽,因为两方的说法对不上!在证据下买方终于承认自己并没有付过款,被执行人也承认自己是为了转移财产才做出了这样的虚假交易。但是,被执行人却仍旧不愿意执行判决,因为她坚持自己没有欠原告钱,那是原告诬陷的,她不愿意就这么被原告拿走30多万元。原本只是执行判决的章永伟坐不住了,因为他觉得被执行人说的话句句在理,不像是撒谎,难道这件已经被判决的案子还有内幕?于是他仔细询问了被执行人她与原告纠纷的由来。原来被执行人与原告有经济往来,但是在往来过程中原告与自己女儿谈过恋爱,赠送过一些财物,后来两人分手,原告想向她女儿拿回财物,她女儿不愿意,于是两方关系破裂。心怀不满的原告就打起了坏主意,曾经被执行人向原告借过钱,即这笔30多万元的债务,但是早已还掉。然而原告归还给被执行人的欠条却不是真迹,而是原告模仿她笔迹做的一张假欠条,在还清款时将假欠条当场撕毁了。事后原告就用真欠条将被执行人告上了法庭并胜诉了。懵了的被执行人觉得自己这笔欠款冤枉,才出此下策转移财产拒绝执行。
章永伟仔细审核了被执行人所说的细节,然后又找到被执行人的女儿,查问了相关的问题,两人说的话都能对上。于是他判断这件案子还有内幕,在请示庭领导后将原告传唤到金华。原告是个北方汉子,态度很不配合,一口咬定被执行人从未还过欠款,情绪非常抵制,并哭哭啼啼指责金华法院办案不公,搞地方保护主义,外地人的正当权益受不到应有保障等。然而,原告这样的行为反而更加重了章永伟的怀疑:如果不是心虚有鬼,怎么会如此不配合?章永伟指出此案的可疑之处,和原告讲法律讲规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原告承认自己的那张欠条中的欠款的确已付清。于是章永伟“重抄旧业”,开始做调解工作,让被执行人对原告作出适当补偿。被洗清欠款冤屈的被执行人非常感激章永伟,连声说你们说多少我就给多少,都听你们的。最终双方均同意被执行人还给原告4万元,其它互不追究。双方均非常满意,被执行人事后还送来锦旗感谢执行庭的司法公正。
3他也曾因为轻信被执行人的恳求而栽过跟头
在这件事情中章永伟感觉到自己的职责是非常重大的,如果当时自己不去深究,直接按照规章制度进行查处,这件事情很可能就得不到平反。从事法院工作,不仅要有责任心,还要付出很多精力,例如在上面的案子中,前后十多天章永伟几乎都要工作到晚上,直到双方满意。而要真正保护百姓权益是非常不容易的,作为一个法律执法者,在每一个案件中都要运用自己的知识、阅历、经验进行分辨和判断,努力使每个案件均得到及时公正处理。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章永伟也曾因为轻信被执行人的谎言而栽过跟头。
有一个案子中被执行人欠了8万元左右的欠款,她开了一个小吃店,店中有些设备可以强制执行,每次章永伟去催款,她都象征性地还个一两千元。于是章永伟给她下最后通牒:如果再不还钱,就要扣押店中财产。被执行人痛哭流涕,甚至跪倒在章永伟面前,说自己明天一定想办法还款,结果等第二天章永伟再去时已经人去楼空,原告抱怨为什么当时不强制执行财产,章永伟无言以对,之后又花了很大精力才将欠款追回。这个案子给章永伟敲响了警钟,如何能既保护原告的合法利益,又能收到好的执法效果,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他还需要更多的摸索和学习。
在执行庭呆了两年之后, 2002年夏天他被调任到汤溪法庭当副庭长。在汤溪法庭,章永伟主管执行。在法庭,案子大多与农民密切相关,都是以邻里纠纷、家庭矛盾为主,乡里乡亲的闹到法院说明双方矛盾已较深。而农村里经济条件不佳、生活较困难的被执行人较多,如果机械的强制执行可能会对他们的基本生活带来不利的影响。
有一个被告是农民,欠了原告两万元左右,主要以种田为生,家里两个孩子要上学,父母也身患疾病,执行人员去了十几趟都没能将欠款追回,实在是家庭困难,如果强制执行社会效果并不好。于是章永伟努力做通了原告的思想工作,毕竟被告不是不想还钱,而是还款能力有限,不能一次付清,最后被告在两年时间内还清了欠款,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处理结果。
当然,也有必须优先或先予执行的案子,那就是赡养案。法院立案后子女必须立即拿出赡养费或等值的粮食、柴火等赡养老人,及时保护老年人的合法权益。
4五年来,押解、看管犯罪嫌疑人达6000多人,均未出现任何失误
2007年10月,章永伟担任法警大队大队长。法警大队工作较单一,责任非常重大。一开始章永伟就面临着警力不够的尴尬局面。于是他硬着头皮年年向领导要求增加人手,院领导也高度重视警队建设,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法警队伍不断壮大,全院的法警人数从6人发展到目前的18人。新招录的法警往往都不是警察出身,只是普通的本科毕业大学生,没有摸过枪,体能较一般,没有经过系统的警察技能学习。因此章永伟每年都会制定训练计划,组织警队跑步、爬山、打球、练习擒敌拳、队形、射击等。同时还和金华武警支队联系,每年春季抽出一段时间去金华武警支队进行强化集训。在人数扩大的同时,警队的工作职能也得到了拓展,由最初主要保障刑事案件押解值庭拓展到负责全院的民、商事案件审判保障、安全保卫、协助强制执行、处置突发性事件等工作。
在他的带领下,警队坚持每周的政治学习制度,结合当前国家大政方针和法院系统开展的各项教育活动认真组织学习,树立了严肃向上的政治思想觉悟;由于新警较多,业务不熟练,章永伟每周末进行一次安全工作总结,对本周在工作上的问题进行总结,对每天刑事案件被告人的押解、值庭、看管、安检、其它民商事案件审判中可能的突发事件进行周密安排,做好安全防范的工作,自警队成立以来从未发生被告人或罪犯自伤、自残、脱逃等事故,这是非常不容易的,确保了法院审判工作的顺利进行;同时他按照《司法警察业务训练大纲》及上级警队下发的训练教材,制定出教育训练计划,把训练与业务考核有机结合,增强队伍战斗力;带头抓各项规章制度制订、完善和落实,积极开展司法警察大队各项警务工作的规范化管理,确保各项警务工作高效、有序的开展。
近年来,婺城法院相继开庭审理了一批社会影响大、关注度高的案件,如中天黄金非法经营案、生产销售假药案、水立方组织卖淫案等。“万家购物”这起全国最大的非法网络传销案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专门成立了由市领导带队的“万家购物风险防范及应急处置工作领导小组”。要确保开庭时维护当时的现场秩序,做到庭审工作有条不紊、庭审效率务实高效、庭审全程严肃公正是很不容易的。
章永伟为了能够圆满完成任务,事先详细了解案情和被告人的基本情况,针对性地作出详细的庭审预案,警队开动员大会,多次讨论研究,对人员进行分组,明确每个警员的岗位职责和工作要求,与公安、武警部门联系,请求支持,从检查提押票、检查手铐、检查车辆安全、分配警力到候审看管、出庭押解、被告人上卫生间押解等各个环节上,把认真落实到每一个工作细节中。在他的带领下,全队在连续四天的庭审中发扬不怕辛苦、连续作战的精神,以高昂的斗志和严谨的作风完成了“万家购物”非法传销案的一审警务保障任务。
五年来,警队在警卫法庭,维护审判秩序,押解、看管犯罪嫌疑人达6000多人,均未出现任何失误,从没发生旁听人员哄闹法庭失控或人犯自伤、自残、脱逃、劫法场等事件。这是需要非常高的安全意识,责任意识才能做到的。
五年来警队在章永伟的带领下荣获院先进集体两次,被评为省级优秀司法警察队,在省高院组织的全省法院考核中,通过考理论、模拟开庭、体能、队列、射击等技能,取得优秀等级。章永伟本人也荣获三等功一次、市级优秀司法警察荣誉两次,连续多年被评为院先进个人,优秀公务员等。
在事业上取得成绩的章永伟非常感谢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爱人,是她一直带小孩,照顾父母,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有时候章永伟驻庭,晚上住在法庭,实行了假日法庭制度,群众需要时在节假日里审判、执行,不能陪家人。小孩子生病自己也无办法陪在身边。但是他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章永伟8岁的儿子说自己长大以后也要学法律、当法官、当警察,章永伟笑说自己是后继有人了。
从警多年,章永伟认为法警工作责任重大,工作虽然在法院中作为后勤保障,是一个服务部门,但是法院的正常工作离不开法警,警队为法院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提供了强有力的警务保障,对于自己从事这项工作,章永伟感到了由衷的自豪:“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会做好一个法警的本职工作,坚持公正廉洁,忠诚为民,文明执法,规范执法,在目前工作的基础上按照司法警察的职责要求,以高昂的斗志和严谨的作风开展各项工作,为法院做出应有贡献,争取让警队工作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