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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靠大脑和双手创造了城市,我们居住在城市里。每一天城市都在改变,而人们也越来越健忘,很容易忘记过去,忘记历史。到底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第一次知道板凳龙,是通过王晓腾的微电影《闹村的板凳龙》,该片以纪录片的形式记录了元宵节时高村的板凳龙,并希望以此引发人们对板凳龙的关注与保护。但一部微电影的影响力毕竟是有限的,据我们的问卷调查显示,大部分的师大学子并不知道附近的村落有着板凳龙这种民俗形式存在。
借着暑假,我们便到婺城区的村落进行有关板凳龙的传承与保护的调查。首先,我们来到了师大附近的高村。我们找到了板凳龙艺人高善棠老人。老人住在高村西北的一幢两层高的旧房子里,平日里老人都是在田里干农活,闲暇时看看电视,粗茶淡饭,过着简单的生活。
老人给我们讲述了高村板凳龙的命运,昔时兴盛,“漫衍鱼龙,角抵之戏”,到“文革”破四旧罹难,改革开放后又逐渐兴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板凳龙又逐渐被人遗忘。现在高村的龙头是1985年雕的,已经用了二十多年了,但在老人的印象中,还是原来那个龙头历史更悠久,做工更精美。
其实,在婺城的每个村落的板凳龙基本上都有着同样的际遇,它们重新走上历史舞台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但如果我们不能将它传承下去则又是一大不幸。
很多像板凳龙这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今都面临着传承与发展,希望与困惑的窘境。首要的问题就是后继无人。在高村现今只有两位负责板凳龙的老人,一位是将近七十的高善棠老人,另一位是已经八十多的邵桂生老人。当我们问起他们是否有徒弟时,高善棠老人挥了挥手,笑着说:“这个人还没出生呢!”他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一个人有兴趣他就会自己去琢磨、研究。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师傅,全是凭着兴趣,自己去琢磨、研究。
迎龙灯的快乐在上了年纪的老人那里是最明显的,他们说起龙灯眼里就会放出光来,他们为他们曾经迎过龙灯而感到骄傲。在罗店镇罗店村,几位老人在活动室里和我们回忆他们和龙灯的故事。他们都曾年轻过,曾热血过。每年元宵,村子里都会迎龙灯,那时年轻的他们气血方刚,举着板凳,绕着村子走上一圈,便一举上山去,盘灯、拉灯,热闹非凡。记忆里的板凳龙永远令老人难忘,并为之感到骄傲。
谈到文革时板凳龙的遭遇,老人只说了两个字:烧了。老人眼中有一丝遗憾,毕竟是上百年的龙头。那龙头里写满了世事变迁,是在它们出生前就存在的美丽童话。
“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呢。”老人微笑了一下,皱纹舒展了开来。
“现在的板凳龙虽然和当年的不怎么一样,但毕竟是它的后人啊!”老人说到这顿了一下,“板凳龙现在年年还在开展,我还是很希望它能够一直传下去。”
迎龙灯是为了新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先前迎龙灯是一种精神寄托,但随着社会的进步,思想观念的改变,如今对迎龙灯已无所寄托。迎灯活动既麻烦又吃力,再加上农村劳动力不断输出,迎灯和观灯的人也越来越少,因此自1990年以后,各村又相继停止。
无论如何,比起列为典型的浦江县板凳龙,婺城区的板凳龙的处境更让人担忧。因为它们在典型的阴影下生存,被忽视得更多,获得的关注更少。
叶店村的板凳龙算是婺城区板凳龙里的比较有名气的一个,老人说起板凳龙时两眼放光,仿佛有数不清的话语要倾述。板凳龙的龙头和龙尾就放在叶氏祠堂内。祠堂内有一大一小两种类型的龙头龙尾,大的是三十多年前重新雕刻的,小的则有两百多年之久。一大一小分别放置在祠堂大门内两侧,上面灯笼盘挂,龙头怒目向天,煞有气势。
然而,我们终究无法融入进去,老人眼中的光彩,陈列在空气中的龙头,在化为相机中的静态图片之后,到底还能有多少活力,我们就无法知晓了。那是一道遥远的风景,是“新生代”与“老一辈”的隔阂。但到底快乐是他们的,我们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怕他们的笑容会随板凳龙这一习俗的消失而消逝了。
在几年前,叶店村则开始舞起了布龙,为的是安全考虑,避免一些危险。或许,改变才能更好的存在,板凳龙的命运,还是要掌握在它自己手里。